景歌乖乖听话地上前向那个苦面书生道歉。
“顾叔叔请你原谅他,不要放在心上。”韵儿在旁帮着说话。
苦面书生点点头,苦瓜脸似乎更苦了一些。拂袖飘然远去,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他刚刚离开,韵儿就俏皮地冲景不禁露出笑意,这妮子可是聪慧得很,完全懂得自己的心思。故意把那书生挨的一下说出来,让下面的人误以为他不敌自己。
“这九凰袍你穿着倒是很好看,显得极高贵大气。”景歌夸道,余韵一身金丝绣凰的长袍霞光溢彩,与她绝世容颜交相辉映,着实惊艳。
“是吗。”韵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袍。
“穿什么你都说好看,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的。”她嗔道。
“事实如此。”景歌无奈摊手。
“是啦是啦,看你这次出关后,气色不错,已然功成?”韵儿上前挽着他的手臂,两人缓缓落回地上。
“勉强算是吧。”景歌点头,续得三年性命,他对前途感到乐观,为了避免韵儿追问细节,还是岔开话题的好。
“七日不见了,有没有想我?”他问道。
“没有,快滚。”韵儿应道,在帝都的时日,每次相见他都这样问,哪怕只是隔了一夜。
“真没有?”
“哼,那你呢?有没有。”韵儿反问道。
“有呀,片刻不见就思念得紧,总是惦记着你的音容和一颦一笑。”景歌毫不犹豫地答道。
韵儿脸上浮现一丝羞红,她已然习惯景歌的话语。只是今日身后跟着一大群江湖侠士在竖着耳朵偷听他们两人的讲话,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没有再接话,只是把亲昵景歌挽得更加紧一点。
身后是一片扼腕叹息和心碎的声音,清冷高贵的公主殿下此刻正挽着别人在散步。
“啊,公主殿下!”
“我的心都要碎了”
各种叹息不绝入耳,只是再无人敢去挑战那个打肿了顾圣人眼睛的年轻人。
“他击败了顾圣人,倒也勉强配得上公主殿下吧。”
“对呀,挺般配的。”
也有一些老实人这么说道。
“他也是一位王境强者了,只是不知道封号是什么?”身后有侠士说着。
韵儿突然停下脚步,笑着回过头来跟身后的侠士说道,“他没有封号,也不要什么封号。就是景歌,风景的景,歌舞升平的歌。”
“为什么不要呢,叫景王,歌王什么的都挺好呀。”景歌低声说道,盘算着起个响当当的名号。
韵儿反手怼了他一肘子,“我说不要就不要。”
先前只是觉得韵儿的心思最为简单纯净,渐渐的却发现她也变得难懂起来,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景歌暗想。
“你说不要那便不要,他们就是叫我景王歌王什么的我也不答应。”景歌说道。
韵儿嘴角微弯,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回宫去。”她说道。
“这青丘还有王宫?”景歌惊讶。
“自然是有的。”
“即便国破了,躲到这种地方也是要修筑起宫殿的,再艰难也不能落了帝王官家的威仪。”景歌笑道,这些亡宋的遗臣想必极是奢靡,一直不肯降了西凉,不过是为了维持自己体面的生活罢了。
韵儿轻叹,沉默不语。
景歌本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瞧见她这般模样便不再开口,他知道韵儿此时的心情是何等纠结复杂。
身为宋国的公主,复国已是无望,旧臣民盘踞于此苟且。现在自己回来了,被他们所拥戴,推上了那个位置。该带着他们往哪个方向呢?
如今她已不再是余韵,而是宋韵。
而他呢,又是不能长久呆在这里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臣民和他,总归是要选一个。虽非在此生长,但终究是流淌着宋王室的血,有些东西与生俱来,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景歌只是跟着她踱步,沿着城郊小溪流缓缓走着。
青丘冬季不算特别寒冷,仍有流水,不时带着几片落叶远去,也不显得萧索,青丘果然很青。
她的心事景歌当然知晓,这又何尝不是他的心事呢。他甚至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不该让韵儿接触到那些人才对。
不过见到她在这里平安无事,也不曾受到什么委屈,到底是让景歌把悬着的心放下,也稍稍平静些。
如果有些事必定要发生,那就坦然面对吧。
“你武道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快能打赢顾叔叔了,看了这次闭关效果确实不错。”韵儿打破沉默,身后的那些侠士已逐渐散去,他们沿着小道走向青丘王宫。
景歌点头道,“终究还是差了些,那些成名的王境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个个都有着压箱底的绝技,真要急眼了还是极难缠的。更何况的你顾叔叔呢,毕竟是宋国第一人。”
他说道,在韵儿面前他不会有所隐瞒。
“你才修习武道多久,满打满算不过一年时间,已经难逢敌手了。若是传了出去,足以惊掉一筐罗下巴了。还不满意?”韵儿白了他一眼。
景歌摇头笑道,“倘若只一年便到这般地步,天赋岂不是超越你了?我修习武道可远不止一年。”
韵儿诧异,“难道在你失去记忆之前就已经开始修习了?”
景歌点头,尽管记得不太清晰,他也知道自己年幼时就开始习武,打下牢固的根基。后来隐藏了实力,不曾在世人面前出手,故此帝都中人都以为那个纨绔世子手无缚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