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画面不断切换,但秦殇的记忆中再也没有林溪兰的出现,人间蒸发一样。
相思入骨,秦殇只能寄情于画,把心中的种种不痛快宣泄出来。由于家族里面的人不待见他,认为他今生成就有限,遂把资源倾斜向出色的后辈。秦殇早已厌倦了那个乌烟瘴气,长年累月勾心斗角的家,一以出门游历未借口,离开了。
没有权利漩涡的争斗,没有言语刀剑的交锋,秦殇自由自在,乐在轻松。
“此后,可一心入画然后等她回学舍。”
秦殇的目标很明确,以画入道的执著永不改变,对林溪兰的初心依旧如初,等她修炼有成返回学舍,到时候在表情意。
一个人,携笔墨纸砚,些许灵石,踏上游览凡尘风光的路,不问归期。他用笔墨记录下大千世界的美,潇洒倜傥,犹如一位倘佯世间的画仙。修炼什么的都随风而逝,只有那一道精灵般的俏美女孩,久久在心头居住,巧笑倩兮,倾世温柔。
某一天,秦殇于奇山绝颠挥毫,以指为笔,灵气为墨,恣意勾勒。一匹无比神骏的天马昂首嘶鸣,长鬃飘逸,竟宛若活物。天马震动雪白翅翼,气流席卷,就要御风而去,飞升上天。
噗!
可是,好事多磨。天上一道雷霆直挺挺降落,气息毁灭,贯穿空间,猛然将秦殇的天马分解成一缕缕冒着焦味的虚无灵气。大道三千,道道遭劫!
秦殇走的道与绝大多数人相悖,以画入道,古来今往很少有人走这条路。剑走偏锋,秦殇的画技大幅度提升时,上苍岂会庇佑!修道,任你修炼何道,遭遇的劫难不会减少。
“世不容我,我不容世!”
战立绝峰上,嘴角挂着一抹刺目血迹的秦殇手作笔状,傲然指天,发出狂妄霸气的声音,异常偏执。
南墙阻我,不回头;黄河挡我,不停步!
为了心中信仰的道,秦殇不惧天地神明,一杆画笔犹如天下最锋利的枪矛,无坚不摧。他挥霍心血,疯魔一般,眼中只有画。浑然忘我,不知所有的秦殇变成癫子,被世人笑为画疯子。
一天,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秦殇口中胡言乱语,提着一杆残破肮脏的画笔,于空间乱比划。他忘却了时间,就连心心念念的人儿都不记得了,神智不清。
街道上,行人纷纷以衣袖掩鼻,羞于与画疯子同伍。
“喂,老头,他们都叫你画疯子,今日你给本公子作画白虎,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恶狠狠的声音,嚣张跋扈,是一个锦衣玉带的公子哥,纨绔无比。
他身后,一大群牛高马大的壮汉身着劲装,手握利刃,充当着保镖的角色。行人见状,早已深受其害的他们自动退避,以免血溅沾身。平日里,那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仗着家世欺人,鱼肉百姓。
“画画画……”秦殇表情木然,眸光呆滞无神,“道道道……”
神智全无的他,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不会思考,亦不知危险找上门。
看着自顾自疯言疯语的秦殇,纨绔公子大喊晦气,手一招,身后的人抽出利刃,对于他而言,杀人不过头点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本来闲着无趣,纨绔公子到处溜达,想寻点乐子。好不容易想逗逗画疯子,谁料人家卵都不卵他,让他怒火中烧。杀念横生,反正他家大业大,杀一个疯子比杀一只鸡还要简单。
灵气闪耀,各色宝光弥漫,笼罩在青石板大街的是无穷无尽的寒气。
那秦殇仍不自知,叽里呱啦一大堆,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愧画疯子的名号。
“淡出个鸟来。”纨绔公子吐出一口浓痰,残忍道,“不过,有人杀还可以解解闷。”
他话音一落,手臂高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掺杂着冷漠的杀意。然后,狗腿子打手冲了出去,满脸狞笑,呈半圆形围住秦殇。刀剑耀寒,隔着老远的行人感受到煞气,不由得瑟瑟发抖。
“典衍,你太过分了。”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彻,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忙不迭挡住外泄的灵气潮流,瘦弱的娇躯变成高大不朽的钢铁长城,荫庇秦殇。
“呦呵,想不到咋百星领还出了个我不知道的小美人,想救疯子也行,乖乖地臣服在本公子胯下的真龙,保证你以后不愁吃不愁穿。”
名为典衍的纨绔公子眼眸一亮,死死地盯着姜采薇,恨不得把她吞了,极尽淫邪。
污言秽语下来,姜采薇气得脸色发白,身躯颤抖,她有一颗赤子心,看不惯世间的污浊。讲真的,她一时热血上头,义无反顾站了出来。很多时候,明知回天乏力,还是会有人奋不顾身当出头鸟,心中的信仰容不下一点渣宰。
她姜采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她刺绣还行,打架战斗就……
目光火热的典衍步步紧逼,笑容玩味,涎水流地。他身边的打手亦步亦趋,跟着他,神色无情。灵力威压充斥空间,空气凝重,青石板街微微皲裂。
哈哈大笑,典衍开始打如意算盘:“人我要杀,姑娘我也要睡!”
正当刀剑要将秦殇劈杀时,他眸光一敛,挥动狼毫玉笔,勾画出一条条大气磅礴的线条。数不胜数的线条彼此勾连,组合成一条鳞爪森森的青龙,惊动九天风云。美中不足的地方,是青龙无眼,原本的神韵打了个折扣。
吼!
秦殇突然提笔点睛,神韵天成,具有大家风范。灵气激荡只见那条逶迤如万里星河的青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