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诸儿望着她,脸上是静静的笑,直到叶舒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顿时有点慌张,连忙放下酒樽,说:“我旧伤未愈,不能喝酒!”
姜诸儿看着故意看风景去的公主,用自己的酒樽轻轻碰了下她的酒樽,说:“这是米酒,不碍事!公主以前不是挺爱喝的嘛!”说着,一饮而尽。
叶舒扭过头,看着这樽酒,既是米酒,就喝了吧!想着,便端起来,学着老手的样子,一饮而尽。
喝下时,却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姜诸儿并不帮她象征性地拍拍背,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叶舒心中很不是滋味,这还是当时给自己半夜里扇扇子的太子吗?他究竟要干什么?
终于好了点,她红着眼,看着姜诸儿。
“公主,以前可从来不会呛着!今日,倒像是一个从不喝酒的人!”姜诸儿沉静地看着叶舒,叶舒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今天不对劲,怕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是玄儿!”连一点想招的时间都不给,姜诸儿一口咬定。
叶舒真心没做过坏事,何况,真的公主已经死了,虽然,和自己并无多大关系,可是,如今,顶替真公主,这个罪名无论如何也不比杀死公主小多少,她心中忐忑,如果自己承认累了,就凭他俩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之交,自己今日怕是会葬身于此吧!
姜诸儿见公主并未回答自己,心下已明白了七八分,淡然道:“我说这公孙无知当真是请了神医了,整个王宫里的御医都说只有一两日的病,竟然当真给治成了一个完完好好的人。只是让他费心了,竟然找来这样一个酷似公主的人。”
姜诸儿这番话似乎是自说自话,叶舒僵在那里,一声不吭。
突然,姜诸儿一把抓住叶舒的手,恰好就是前几日受伤的那只,虽然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毕竟也是旧伤,故而,痛得叶舒表情一阵扭曲,却仍旧未出一声。
“我这玄儿妹妹福薄,享受不了这荣华富贵。我也不怨你!”姜诸儿仍旧紧紧握着叶舒的手,一只手端起一杯酒,又一饮而尽。
“玄儿!自那日银杏树下,第一次与你眼神交汇,我便知道不是你,不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我只会爱护,不会爱上,但是,那日,我竟心神不宁,你不是玄儿,对不对?”姜诸儿握着她的手,拿到自己唇边,目不转睛看着她。
那双眼涵万里秋波,一往而深,让人无法抵挡,叶舒再看时,禁不住落下泪来,当年那位被自己暗恋了多年的学长毕业时,机缘巧合,送她一本书,却未说一句话,只有一首小诗,她读了很多遍,没有读懂,想来,那位学长对自己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来的太迟,他们终将面临分道扬镳,尚未经人事的自己满以为这样的情此生还会再有,可是,后来,才发现,遇见他,竟然花光了自己所有的月老红线,真的,这一生,再也没有遇上那样深入骨髓的爱情。
谁知,姜诸儿看着落泪的公主,笑了笑,又喝了一杯酒,无所顾忌地说:“我日日想着这些事情,在我尚未确定你的身份之时,我以为自己发疯了,竟然会爱上自己的亲妹妹,我不相信我会是这样的人,可是,我真的爱上了,我多么希望有一天,你能告诉我,你不是公主,你是专门为我而来的。”他拉了拉叶舒的手,几乎贴近了自己的唇,深情相望,道:“告诉我,你不是公主,你是为我而来的玄儿!”
叶舒从自己沉痛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这双眼睛里装着的一汪秋水太熟悉了,怎么让她拒绝?怎么让她拒绝?
可是,人既然群居在一起,就要遵守群居的规则,活的太任性了,终究是要害人害己的。
她的理智清醒地警告自己。
姜诸儿等不到她的答话,竟然一把拉过她,拥她入怀,叶舒这才回过神来,挣扎开,说:“你不要胡说!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姜诸儿愣住了,继而又笑了:“玄儿,我相信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你若是选择这王权,选择这荣华富贵,我今日便是胡言乱语,以后在不提起。只是,我想知道,你待我是否也是这般心思?”
叶舒听着心痛无比,当年,那学长明明对自己满腔钟情,只是自己没有面对现实挑战的勇气,她没办法跟着他背井离乡。
如今,更棘手的选择又在眼前,一个历史悲剧,一段兄妹nuè_liàn的丑闻,好几个人的死于非命……
若是给了他机会,照着他这般样子,定然茶饭不思,不如干脆断了这个念想。
“你想多了!”说出这话时,叶舒明明感觉到一股寒流从周身“哗”然涌向内心深处。
姜诸儿闭了眼,两行泪竟然滑落下来。
“辰云!”
没人应,他又喊了声:“辰云!”
“殿下!”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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