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叶舒便起来,梳洗过后,来到鲁公处,鲁公刚起来,侍者正替他更衣,叶舒上前接过侍者手中的衣物,鲁公面上带着微笑,那笑却是僵硬的,刻意的。
用过早膳后,齐国礼仪官前来,告知稍后齐公将在宫湖边宴请鲁公及夫人。
鲁公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却奈何不得,只想着借着这次宴会赶紧把纪国的事情解决了,向齐公辞别。
宴会设在宫湖边上,那里有一座颇为豪华的宫宇。
齐国的重臣皆在,鲁国一些重要人物也悉数到场,还有一些别国的,暂且不表。
齐公满面春风,意气奋发,穿戴华贵,坐在北面王座上,下首右边是鲁公,鲁公面色严肃,神情怠惰。
众人先是一些必备的礼仪性的祝酒,完备后,齐公道:“齐鲁素来为兄弟之邦,今鲁公亲临,实属我齐国之幸事,寡人敬鲁公一杯!”说着,端起羽觞遥祝。
鲁公慢条斯理,先是说:“齐公言重了,齐鲁既是兄弟之邦,自是互有往来。”说完,方端起酒樽,举到眼前顿了顿,一饮而尽。
齐公的羽觞举了半日,那鲁公方回应了,又不待对方反应,便一饮而尽,已然放下了酒樽,他自是明白鲁公心中恐有不满,但,因他清楚公主并非真的公主,全是因当年先王做主,才让眼前这位横刀夺爱,抱得美人归后,却又不珍惜,心中对他的恨意已是无法言说。
座下的彭生见齐公难堪,立即说:“君上,如今,齐国国运昌盛,周遭小国皆来朝贺,全是君上英明,宏才伟略。”
此话说完,齐公诸臣皆端起酒樽齐声道:“君上英明!”
齐公自是明白彭生如此有违礼制的言辞,不过是想杀杀鲁国的锐气,但在座有好几个国家的人,不好自矜,便笑了笑说:“哪里哪里,周天子王室衰微,诸侯渐起,岂是只有我齐国昌盛?”
“若非如此,鲁国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彭生道。
鲁国公使道:“齐国虽为大国,但两国交恶,毕竟是两败俱伤之事,况伤及无辜百姓,实非君子所愿。今,我君携夫人前来,一者重修旧好,一者为化解齐、纪矛盾,以成边境安泰之象。”
“重修旧好,自是无话可说,我齐国公主如今是鲁国君夫人,齐鲁乃姻亲,理当如此。只是,纪与我国有杀君之仇,此仇不报非君子。”说话者言辞激切,正是彭生。
齐公笑道:“齐公莫要见笑,彭生一心为国,也是一片心意。今日,鲁公既然是为友好而来,我鲁国自是要看在妹夫的面上,缓一缓,缓一缓!”
一边只顾着吃水果的叶舒听着,觉得奇怪,心中暗自想着,原本跋扈的齐公姜诸儿这是怎么了,竟然一忍再忍,突然想起了史料中所记载的鲁公姬允命陨之事,心中不免一惊,加之先前所经历的,尽管自己已经尽力了,最终却也是无济于事,想必,这次,鲁公定也是毫无自救机会了,可怜,他竟然毫不知情。
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叶舒与鲁公姬允自是没有那样深厚的情分,但,姜诸儿他们手段残忍,也是让叶舒心中不忍,便假装不舒服,直捂着心口,眉头紧锁。
首先看到的并非鲁公,也不是叶舒身边的夭夭,而是坐在上面的姜诸儿,“夫人这是怎么了?”
这一问,诸人方注意到鲁国君夫人。
“夭夭,我心口疼,怕是旧疾犯了。”叶舒抱着心口抓着夭夭的手臂,怕夭夭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轻轻掐了她一下。
夭夭听得公主这般说,心中着实疑惑了,之前也见公主有这般旧疾啊,直到手臂被掐疼了,才明白,便说:“我扶你先回去。”
“往日里,都是君上帮着,方可缓解!”叶舒道。
“哦,对!”夭夭不明白公主要干什么,但她既然这样说了,便只是依着她了。
谁知,鲁公在众人面前拉不下这个脸来,别说先前未曾给夫人帮过这等忙,就是帮过,也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屈尊降贵,便对身边的贾生说:“扶夫人回去休息!”
当着众人的面,叶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先出去再想办法。
殿内仍旧是硝烟此起彼伏,无声的争斗若隐若现。
叶舒出来后,心中仍旧想办法,一边的贾生忍不住问:“夫人是何时生的这旧疾,怎得做奴才的都不知道。”
叶舒一向看重贾生的正直,但此事又不好说,只能搪塞:“已是许久了,有一两年不曾犯了,便不太记得了。”
贾生听得糊里糊涂,但夫人这般说,自己也不好再问了。
回到寝殿,在内室休息下,贾生回去了,叶舒连忙命夭夭前去追上贾生,告诉贾生说夫人疼的厉害,要鲁公赶紧带她回鲁国去。
贾生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心中更是糊涂,只得悄悄将这话告诉鲁公,怎奈鲁公却自顾自喝了杯闷酒,并未理会贾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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