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梨怔怔看着关怀她的庄臣,眼白里好不容易褪下的红,再次浮了上来。
以前面对他的关怀和疼爱,她会觉得很开心,很温暖。
总想着这世上终于除了爸爸之外,又多一个人爱她了。
可是随着庄臣为她付出的事越来越多,多到超出她的承受能力,司雪梨反而开始感到窒息。
他的宵夜……
他的文件……
她半途跟庄云骁走,放他鸽子,甚至一直没来得及跟他打声招呼,他不怪她就算了,竟还派张磊过来送宵夜。
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还妄想让庄云骁隐瞒她,让她以为宵夜是庄云骁买的。
还有文件的事。
那几张薄薄的纸上,承载的可是庄臣花了无数金钱精力和时间才研发出来的成果。
庄臣和queen都和她解释过为什么要大量投入精力研究这些充满前瞻性的技术,因为家族未来的竞争力,会仰仗这些技术。
他甚至为了这份文件受了家规。
可为什么当再一次遇到抉择,他还是能毫不犹豫把文件交出去?
天知道她一点也不感动,也不开心,她只是痛恨自已!
庄臣已经将雪梨打量完,她身上的衣物除了脏,完好无损,应该是除了手掌,没有其他外伤。
但是以防万一,庄臣还是口头询问:“老婆,回答我,还有没有哪里受……老婆?”
庄臣看着雪梨猩红的眼白,霎时如大敌降临,无所适从!
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是不是伤口很痛?”庄臣立刻低头察看雪梨受伤的左手,又慌又乱,不知道怎么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够了庄臣。”司雪梨忍着哭腔,说完四个字后,别开头。
一行泪滑落。
她回来之后,庄臣对她的半途离开毁了他求孔丁梦办事的付出一个字也没追究,也对他付出包含沉重代价的文件只字不提,只关心她哪里受伤。
这样的好,她消受不起。
庄臣觉得雪梨的反应很奇怪,静了下来,思考是哪里出了问题。
余光瞥见孩子们站在一旁,尤其是女儿,小脸写满紧张。
庄臣知道雪梨向来不会在孩子们面前争吵,于是吩咐:“杨管家,带孩子们出去玩。”
“是,先生。”杨管家心里充满担忧,虽然他不知道太太为什么会这样,但知道一场争吵势在必行。
小宝闻言,不想走,喃喃:“妈咪……”
庄霆牵起妹妹的手,半哄半拖带她离开,因为他们在这里,妈咪和庄臣就无法好好说话。
“哥哥陪你去滑冰。”庄霆手掌贴着妹妹的脸蛋,让她转过头,不要再看向妈咪那边。
小宝以往听到滑冰会很兴奋,可现在因为担心爹地妈咪,所以依旧苦着脸。
但最后敌不过哥哥的哄求,小宝一步三回头离开。
庄臣见两个孩子出去了,其他佣人也识相离开,诺大的客厅只有他和雪梨二人,他抓着雪梨的手臂,想让她转过身看自已:“老婆,出什么事了?”
刚刚那句够了,是什么意思?
司雪梨转过身,直勾勾看着他:“庄臣,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除了她已知的,他背后还付出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他到底为她承担过多少代价?
这未知的感觉,让司雪梨很不好受。
她嫁给一个人,是想着和他一起共同营造家庭,从此以后两个人的喜忧一分为二,大家为对方快乐或者为对方分担忧愁,而不是嫁了之后,给对方制造麻烦,变成负累!
然而现在发生的事,司雪梨觉得她妥妥变成了后者,她不想再这样下去。
庄臣闻言,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震惊,心虚齐齐涌现!
雪梨这么问,难道是……
想到几年前的事,庄臣瞳仁闪了闪,是害怕,极度的害怕,连带搭在腿上的手都不自觉微微颤抖。
他想竭力遏制,但是,遏制不住。
一想到她可能已经知道了真相,他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笼罩,哪怕几年前中伏身处枪林弹雨,很可能下一秒就要死去,那时的害怕都没有现在浓烈。
司雪梨没注意到庄臣细微的变化,她眼里早就重新蓄起一片水雾,朦朦胧胧,什么都看得不太真切:“费鸿信是我生父,queen是我生母,庄云骁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些,你知道了多久?”
“……”
生父,生母,哥哥?
原来,雪梨指的是这个?
庄臣蓦然大气一松!
刚才原本都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脏,立马沉沉落下,回归原位!
不是那件事就好。
不是那件事就好。
庄臣内心不断的想。
庄臣犹豫,不知道从何解释起,queen和她是母女的事算起来他已经知道了小半年,如果说出来,雪梨一定会更生气:“我……”
司雪梨也不是真的要庄臣的回答,对她来说,重点是庄臣知情不报,不管他是知道一天,还是一年。
但按照时间来算,他至少是知道半年左右。
然而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想过和她坦白。
司雪梨内心呵呵一声苦笑,又道:“还有为了求孔丁梦收我为学生,在雨夜里站一宿……这事,你又打算瞒我多久?”
“……”
庄臣没想到雪梨连这个都知道了,这一桩一桩旧账加起来,让他坐立难安,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前两件事你都不说,我想你把文件交给凯里这事,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