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秦佳也是一个爱卫生的姑娘,但是变成一只动物之后她就能省则省了。
因为以她现在的样子哪怕只是想打水洗脸,这点小事都是不能轻易做到了。
幸好早晚有亓星河帮她收拾干净,要不然她都得自我嫌弃死。
再也迈不出骄傲步子的秦佳往前跑了几步,瞅着石洼处往里跳。
虽然体积不大,但溅起的水花可不小。
亓星河一时不察被溅了一脸水,他一脸面无表情地拿手抹了一脸水。
“哈哈哈哈!”看到他难得狼狈的样子,秦佳乐不可支地拍打着水花。
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亓星河用法术从水里抽了一条细小的水龙出来朝她劈头盖脸地浇了过去。
“啊!”躲避不及秦佳发出尖叫,大喊道:“你用法术对付幼小的我,你可耻啊!”
边说边手脚并用地拍打着水面想要还击回去。
可以她这弱小的身板又怎能打得过动不动就召唤出水龙的亓星河呢?
没一会她就被七八道水龙击得东倒西歪,只能举手讨饶。
亓星河见此自然是选择放过她一马。
双方休战,各自盘踞一方闭目养神。
暖洋洋的水一遍一遍地冲刷着他们的身体,好像一身的疲惫都被洗了个干净。
秦佳半睁着眼偷窥着亓星河,竟破天荒地在他脸上看到一抹及浅的笑容。
她估摸着他这会的心情大概很好,便壮着胆子问:“星河大人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
亓星河蓦地睁开了眼睛,审视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你为何想知道这个?”
“好奇,我只是好奇而已。”秦佳尽量让自己装得自然一些,而天晓得她有多好奇。
亓星河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在判断她说得是真还是假。
良久他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漫不经心地说:“这也无不可对人言。”
秦佳立刻竖着耳朵洗耳恭听。
“师傅说我乃是十世孤煞命,不宜近人,所以我便选择了离群索居罢了。”想象中的长篇大论并没有出现,亓星河三言两语地把理由给说了。
秦佳听到“十世孤煞,不宜近人。”顿时就和自己联想到了一起。
她满腹疑惑地想:怎么那么奇怪?以前是她谁碰谁倒霉,怎么轮到百里星河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十世孤煞?既然有十世孤独终老的命运,那现在的亓星河是第几世?难道说亓星河只是百里星河转世里的其中一世,而这时空已经不是她当时所在的那个时空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佳真是想破头都想不出解释。
亓星河一直不曾听到秦佳的声音,睁开眼睛朝她看去,说:“你在想些什么?”
秦佳压下心头纷乱的心虚,强制镇定地说:“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既然有师傅的话,那你是不是还入了一个什么门派。”
亓星河有片刻的失神,手无意识地在水面上滑动,他好像在这一刻回忆起了过去的岁月。
良久他才说:“嗯,有过,不过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的通神派也不过只剩下我一个罢了。”那么惨烈的事情,他的语气里却听不出悲伤还是别什么。
秦佳一惊,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她本打算打探一下他的底细,没成想他会说出满门被灭的潜台词。
她急急地说:“那不是你的错。”
亓星河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说:“你又怎知那不是我的错?”
“若是因为你,那第一个不在的就会是你,而不是整个门派都不在了独留你一个。”以己度人,因为她曾经也是不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一股脑地往自己身上安的人,所以她才会猜测亓星河会把满门被灭的事情安在自己头上。
可是什么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放的日子实在太沉重了,内疚和负罪感往往会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那种滋味秦佳比谁都懂。
亓星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忽然好像整个人一下松懈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满门被灭不是他的错,但是那和有人亲口告诉他不怪他那是不一样的感受。
“的确不是我的错,满门被灭不过是怀璧其罪而已。有我没我都无法改变将要发生的任何事。”
亓星河是一个自幼不知父母是谁,且四处流浪的孤儿,有朝一日幸得通神派掌门天机道人收养才免了颠沛流离之苦。
本以为会是一个舐犊情深的开始,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吃不饱饿不死的开端。
通神派是一个修仙的门派,修仙大抵都讲究仙缘仙果。
被收养的亓星河一入门便被算了一卦。
卦象显示他身上有极大的福泽能助他修成正果,羽化登仙。
但同时也显示了他十世皆是天煞孤星命,与他亲近者到最后都不得善终。
故此,虽然天机道人收养了他但却不敢和他太过亲近。
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善念又让他不忍心赶亓星河走。
最后他便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无视了他。
亓星河愿意和门中弟子一起听他传道授业他不赶,他不来天机道人亦不强求。
做好的饭会给他留一碗,裁制的新衣也会送他一套。
但仅限于此了!
旁的再多,想要亦没有了。
其他弟子见自家的掌门都如此待他,更是有样学样不与他亲近,唯恐给自己招来霉运。
久而久之,亓星河便养成了孤僻的性子,不爱与人往来了。
也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