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子时。
天寓宫内一片寂静,平日热闹的各处宫殿此时也都暗了下来,唯我一人,巴巴的蹲在大桑树上。
了错约我今晚在此碰头,因想着此约,我也不敢睡下,生怕一睡就误了时辰。还未入子时便急急来到这里,这几日,天寓宫的巡逻的大行者少了许多,和了错碰面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至于为何大行者突然少了许多,听说是天寓宫的女魃公主来了,上上下下的人都赶着她伺候去了。
女魃公主的父君是魔族上一届的君主,她老子已于2000多年前羽化。
后来新君主邢夜接替魔族君上后,便将大荒的一个国家赐给了她。这国家位于大荒东边,唤辛世国,疆域极大,物产丰富,在大荒是数得上的,女魃去那里当个女君也算是天寓宫对前任君上遗孤的体恤。
只这女魃或许是从小在天寓宫呆惯了,时不时的就回天寓宫住上一段,尤其近百年,回来的次数尤其是多,一回天寓宫还闹得阵势极大,除了邢夜和几位有地位的使者,上上下下的人都得紧着伺候她。
天寓宫的几位长者都是老君主的部下,从小看着这个女娃娃长起来的,因着体恤孤女,况女魃也没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估计也就是存着想让别人晓得,就算她爹死了,这天寓宫也是有她一席之地的想法,也就由着她胡闹。
但也有那年轻气盛看不惯的,巴巴的去找邢夜告状,没料想邢夜却也是置之不理,只说了一句:“由着她去吧。”
底下的人也就只能干瞪眼,无法子了,只好暗地里祈祷盼着这位姑奶奶抓紧回她辛世国,少在这里作妖。
卿卿暗地里对我说,私底下一直暗传邢夜其实早已钟意女魃公主,才如此放纵她在天寓宫胡作非为。我觉得这个推断也极合理,又听闻这女魃公主长得极为妩媚动人,更断定了我的想法。
我正在脑子里构图着这女魃公主会是怎样的妩媚容颜,一声鸟啼耳边响起,身下的树枝往下坠了坠,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小师弟来了。
我们两个刚一碰头,了错就拽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何故?何故?师傅平日怎么教导你的,修道之人怎能对姑娘家拉拉扯扯的?”
了错对我鄙夷的一白眼:“你还算不上姑娘家。我只是怕你笨手笨脚,别像在清霄府时那样闯祸,无人护你,你再挨打。”
“你多虑了,我过的可滋润了。”想着,我就把我在珍馐宫如何混的风生水起的事由都给了错讲述了一遍。
了错的表情随着我故事的情节的起伏也不时变换着,末了点了点头,得出个结论:“不错,不错,我这个师姐还是有一技之长的,将来也不愁嫁不出去,也好了却师傅一桩极大极大的心事。”说道极大极大时,了错还加重了语气。
难得了错对我有所肯定,我正待好好自喜一番,诶?细想一番,怎么琢磨着这个话不对味呢?
我正在那里将这句话琢磨来琢磨去,想着哪里不对时,了错却一把怀内掏出乾坤袋扔了过来。我轻轻接住,微微一晃,发觉里面重量很轻,并不像是装东西的样子。
”我的厨具呢?“我不死心,又解开袋口,朝里面仔细打量着,果然,未有我想要的东西。
了错挠了挠鼻子:“这魔族果然是蛮荒之地,看起来与凡间无异,却尽是蛮夷之辈,嗜生血食生肉,咦~~~”了错似是想起什么恶心的事情,打了个激灵。
原来是如此,没有就算了,反正现在珍馐宫也足够我发挥才能。
了错又接着说道:“嗜生血食生肉还不算,你猜还有个国家是什么样子?那个国家名唤无启国,里面的人才是奇怪,自古以来便不生育。”
“不生育,那长此以往,这个国家的人岂不是都要灭亡了?”不过,我脑子一转,好曾在《四荒异誌》上看到过类似的轶事。
“非也,你猜如何。这个无启国的人心脏都不会腐烂,待死后一百二十年便又可重新化成人,长此以往以来,便可生生不息了。”
“如此奇特?。”
“不过,”了错一边说,一边又从手里变出一个小包裹,“这个国家的人虽如此奇特,但结的果实倒是很好,我闲着没事就顺便给你带了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把那个小包裹往我的怀内塞,边塞还边嘟囔:“你这怀里装了什么?怎么这么多****罐罐?”
我和了错自小打闹惯了,也未觉此等行径有何不妥,只是在看到了错发现我怀里藏的东西时,心内掠过一丝拘束。
了错从我怀中先是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青瓷**,狐疑的打量着,然后眼一斜,向我问道:“这是什么?”
“盐。”
了错皱了皱眉,紧接着又拿出一个**子,没开口说话,只是晃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愈发凶恶。
“这是七香粉。”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了错又想朝我怀中伸过手来,我急忙拦住他:“不用挨个看了,都是一些做饭用的调料,都是我从膳房里趁仆吉不注意偷出来的。”
了错把那些****罐罐重重一放,“南极了了!你偷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哎呀,你不知道。这天寓宫里有个钟璃湖,里面的鱼尾尾肉肥鲜嫩,偏生这天寓宫的人极其不识美味,立了个什么破规矩,说此湖内的鱼只能看,不能食也,你说说,了错,这不是糟践东西么?”边说,我边偷将那些****罐罐塞进乾坤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