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观的好奇,李新乾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将宋观家里那些事简单讲了一遍。
大致就是宋观家的哥哥是收养来的。原本呢, 宋观的爸妈, 和这位哥哥爸妈互为好友,两家人交往挺密切, 关系很铁的那种。后来一场意外, 这个小哥哥成了父母双亡的小孩儿, 偏偏亲戚不愿收养他, 踢皮球似的推来推去, 宋观爸妈看不下去,就把人领养了, 名字没改。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年,哪里想到突然就冒出来一个疯女人, 绑架了宋观。后来才知道这个女的是绑错人了,本来要绑的是宋观哥哥, 由此还牵扯出另外一件事, 原来宋观哥哥的父母并不是意外身亡, 而是这个疯女人策划的, 具体原委如何已经不可考察, 但大致便是如此。
女疯子绑走宋观这事做得一点痕迹不露, 直到发现自己绑错人了才主动联系到宋观爸妈。这一段往事李新乾只知道一个大概,后头宋观爸妈应对方要求,带着那小哥哥去接触绑匪。而虽则此事有警/方介入,不过最后收场却相当惨烈。那个女的开车撞了宋观爸妈的车, 三个大人死了,只有两个小孩儿活了下来。
宋观琢磨了一下:“所以,我因此很恨我那个哥哥?”
李新乾说:“大致便是如此了。”
宋观又思索了一会儿:“主要还是那个女疯子不好,我觉得这个哥哥也挺可怜的。”
李新乾道:“突然见你如此通情达理,我还真是不习惯!不过也不全是这些。”
宋观说:“还有其他什么,你怎么不一起说了?”
李新乾又剥了一个橘子:“我和你小时候一直就很讨厌你哥哥,天天被拿着跟你哥哥作比较,真的超烦的。而且你爸妈对你哥哥好得没边了,养你就跟养土狗一样。你一直不喜欢你哥哥,我们还一起往你哥哥被子里塞过毛毛虫,后来你被你爸妈打了一顿,我被我爷爷打了一顿,特别惨——喂,你那什么表情?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了,我话还没说完。”
宋观:“心肝,你请继续讲——”
李新乾咬了一瓣橘子在嘴里,呱唧两下咽进肚子:“就疯女人那次,最后车祸的时候,你和你爸妈在一辆车上,然后你哥哥把你从车里拖出来了,但你爸妈还在里面,结果发生爆炸,你爸妈就——”
宋观愣了愣。
李新乾犹豫了一下,道:“你当时醒着,亲眼看到一切发生,受的刺激有点大。”
宋观沉默了一会儿,清醒之后到如今,他还真没注意自己如今身体的细节,只问:“我该不是残疾吧?”
李新乾摇头:“没呢,你没残疾。那次爆炸,没炸着你。”
宋观深思着,随后抬眼:“所以我那个哥哥一直把我带到了爆炸范围外?”
李新乾闻言一呆,橘子也忘记继续吃了,他“操”了一声,说:“妈的你这问题我还真从来没想过。”
宋观分析:“所以当时我被拖着走了那么一段路,或许这段路花了不少时间,我心里便觉得这时间里还有机会能救爸妈,然后因此把爸妈的死都怪在那位哥哥身上?”
李新乾听得直拍大腿:“这个分析还挺在理。我就说你哥哥当时为了把你从车里挖出来,将自己搞得那么惨,手被玻璃割得血肉模糊的,你事后怎么就那么恨他,问你原因你也不说清楚,只说他害死你爸妈,你现在这样讲,我倒是稍微明白点了。”
宋观说:“大多数人面对伤创多半是逃避态度,这事跟你讲不清很正常。”
李新乾直看着宋观。
宋观倒不怎么在意:“你这么看我干嘛。我不是失忆么,当然能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了。喂,你别光顾着自己吃橘子,没看见我这个病人在这儿吗?知不知道要照顾一下病人,你白长这么大了,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晓得。”
李新乾乐了:“尊老爱幼,老和幼你占哪条了?而且这同照顾病人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是傻了吧。行行行,我向来日行一善,今天就喂你这伤残人士吃个橘子。”
宋观说:“滚,你这个贴粉色创口贴的死娘炮。”
李新乾“我操”一声道:“宋观你这话就过分了。你说你都失忆了,怎么讲话还这么歹毒?什么娘炮,你不能这么说我。这创口贴是我妹妹给我贴的,我这叫铁汉柔情你知不知道?”
宋观立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李新乾。
李新乾本想撩袖子揍宋观,但想到这家伙还是个病人怕是吃不下他一老拳于是就算了。他将手里半个橘子塞到宋观手里,一脸嫌弃:“行了行了,你要吃橘子就吃吧。”
但是宋观把橘子重新塞回李新乾手里:“我不要吃橘子,容易上火,我要吃桃子。”
李新乾横眉冷看宋观:“小兔崽子你他妈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最后仍旧一脸怨气地坐下来削起桃子。
宋观含了一片橘子,问李新乾:“你那个‘乾’是多音字吧?为什么不念qian?”
李新乾道:“我妈要念gan就念gan了,不过在外头,那朋友圈里我都是念qian的。不然我整天被人‘心肝’‘心肝’的叫,对方受不受得了我是不知道,但我本人是不大能接受的。”
宋观立刻唤了李新乾一声“心肝”,还是尾音带浪的念法。
李新乾手一抖,差点刀子削到自己的手,他抬脸两目充盈煞气,登时衣服上的史努比都被衬托得很不好惹了:“宋观你再他娘鬼叫一声试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