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了李刚,又同李弘冀约了口头之盟,这敬州之危,自然是烟消云散。
与黄河左岸踌躇数日的郭威得此信息,虽困惑于其中策略,却不得不信其结果。
既然后顾无忧,自然可一往无前。那当朝皇上刘承祐虽接受了李业苏逢吉的建议,从潼关调来了大汉国第一猛将高行周,并且,这高行周尚被郭威自认为克星,但,听过了吴驰的支招,郭威却是信心满满。
第一招,磨。
依河对峙,郭威只守不攻,那高行周亦忌惮天雄军威名,自然不敢冒失渡河。一连五天,只曾有过三次隔岸对射弓箭的比拼。
高行周也是一方大员,经营潼关数年,本想速战速决,却被一拖再拖见不到胜利的曙光,一来二去,禁不住开始忧虑自己的老巢是否还安稳。
这时,郭威派来了密使。
第二招,贿赂。
密使带来了郭威的亲笔信,承诺说,若他大事既成,必然不会亏待曾经并肩作战的老兄弟,赏爵封侯都是小事,甚或并肩操控朝堂。
高行周原本也无必胜把握,得郭威承诺,顿时动摇了心思。
于是,便莫名其妙地生起了重病。
第三招,绕道。
分出一半兵力,化整为零,昼伏夜行,自下游以浮桥木舟悄然渡河,绕到了高行周大营的后方。形成两面夹击态势。
见状不妙,高行周连夜揣着郭威的密信,率领本部,沿河西撤,只把刘承祐四处筹措而来的五万大军卖给了郭威。
主将遁形而去,残部自然军心涣散,郭威没费多大气力,便冲垮了这五万兵马,本钱没花多少,反倒落下辎重无数另加降兵三万。
如此一来,郭威军气势更甚,犹如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不过三日时间,便自黄河左岸攻至了封丘。
封丘,乃京城卫城,破了封丘,京城则无险可守。
而此时,皇上刘承祐手上能掌握的兵力仅有隆煜的五万禁军以及从京城四周东拉西扯拼凑而来的号称十万实际仅有五万余的杂牌地方军。
这一来,刘承祐真的是慌了,连忙召见李业苏逢吉前来商议。
也是醉了!
这俩猪队友已经把刘承祐坑到了如此地步,可刘承祐仍旧对此二人深信不疑。
唯一解释,三头猪。
头猪刘承祐忧心忡忡,两只眼眶红扑扑随时都要滚落下眼泪出来。二猪李业的慌乱程度一点不亚于头猪,他深知,一旦郭威攻入了京城,第一个脑袋搬家的必然是他,至于头猪刘承祐,倒也无妨,只消改变态度,放弃朝堂权威,保住性命甚或保住龙椅。还是老猪苏逢吉有些道行,不慌不忙,又给刘承祐上了一通眼药。
“启禀陛下,那郭威虽来势汹汹,但毕竟师出无名,只要能坚守封丘十日,待各地援军赶到,那郭威自然兵败!”
刘承祐哭丧着脸问道:“又如何能坚守十日以上?朕之身边,实在找不到可信赖之将领啊!”
也是,刘承祐身边,能用的也就是隆煜一人,而隆煜,刘承祐还指望着他一旦封丘被破护送自己离京呢,又怎肯将这最后一道护身符送往前线?
苏逢吉胸有成竹,伏地叩拜道:“陛下英勇神武,若能御驾亲征,必然鼓舞士气,威慑乱军,莫说十日,二十日,甚或三十日,都可坚守不破。”
猪,也是有血性的!
尤其是年轻气盛没见过杀猪的幼猪。
如此荒唐的建议,居然被刘承祐奉以为良策,不单深信不疑,并且浑身上下流窜起英雄之气。
“传隆煜,钦点京城有从军经历的文武官员,随朕御驾亲征!”
蠢人有蠢福。
苏逢吉之计,无非是担心皇上刘承祐承受不了郭威的压力而改变态度,正如李业所担心,若是刘承祐将他们两个扔给了郭威,而且答应了郭威的其他要求,那么,皇上依旧照做,而死的却是李业和他。但如此一来,就等同于把刘承祐跟自己捆绑在了一起,或许赢不了郭威,但至少死的时候能拉上一个当皇上的做垫背,也算是值了。
刘承祐做皇子的时候便缺乏历练,没学到自个老爹的本事,却继承了老爹的脾气,总以为自己个英雄盖世,特喜欢被奉承拍马,因此,轻易便着了苏逢吉的道。
然而,这种愚蠢至极的招数在面对郭威的时候还居然起到了奇效。
身为大汉国第一名将,郭威自然知道,只要攻破了眼前的封丘,那京城便犹如探囊取物。而封丘之防务,在十万天雄军面前最多也就是一个昼夜的忙活。
因此,当大军抵达封丘城外之时,郭威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令大军稍作休整,踏踏实实吃顿饱饭睡上一觉,养足了精气神,等次日一早,一鼓作气,拿下封丘。
想法很不错。
但就是没算到那刘承祐胆敢御驾亲征。
这日天一亮,郭威大军便排出了攻城阵势,只等大帅一声令下,便意欲将封丘踩在脚下,可就在这时,封丘北门之上,忽然亮出了皇帝宝盖。
攻城总指挥郭崇威见状,不敢怠慢,连忙禀报大帅。
郭威登高望之,那宝盖鲜黄之色,在晨辉照耀下,更显晃眼。
“本帅此次出征,只为惩办**,不敢与天子为敌,也不干其他众位朝臣之事。如今圣上亲征,视本帅为乱臣贼子,可悲,可叹!”
郭崇威道:“事已至此,大帅万不可犹豫,待末将即刻领兵攻城,那昏君与北门,我便攻东门,若昏君换至东门,我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