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驰痊愈,驰门上下欢天喜地。
尤其是兰莲,一张俏脸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从早到晚,就没见过凋零。
晚上吃饭,石守信兴奋之余,忽然唏嘘起来,说,不知那侯益侯大人如今在牢中过得怎么样。
一句话,提醒了吴驰。
当初借助柴荣之力将侯益关进大牢,理由不过是怀疑侯益知晓了黄袍加身的计划,而如今,郭威已然登基,若是那柴荣提前释放了侯益,且又许诺他官复原职,那么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也就付之东流了。
要尽快将此事处理妥当。
打定了主意,吴驰连晚饭也顾不上多吃一口,便备下了马车赶去了柴府。
运气相当不错。
当吴驰跟柴荣提及了侯益之时,柴荣一脸茫然,想了片刻,才恍然且充满了歉意道:“哦,对哦,贤弟莫怪,为兄这就与你一同去见那侯益。”
吴驰苦笑道:“莽撞相见,老柴你打算如何说辞?实话告诉他,仅仅是担心他走漏了风声?”
柴荣沉吟道:“当初理由是有人举报他出现于屠戮父皇家眷的现场,与李业苏逢吉等奸党难脱关系,如今就说事情已然查明,是有人故意冤枉与他……”
吴驰打断了柴荣,道:“从他被捕,老柴你可曾审问过他?”
柴荣摇头道:“原本不是此意,为何要审?岂不是浪费时间。”
吴驰道:“就是嘛,那现在连审都不审就放了他,你觉得这其中就没有诟病么?”
柴荣深吸了口气,沉思道:“若是深究,这其中必有纰漏……贤弟,看你神情,似乎早有准备,就不必为难愚兄了,有何打算,直接说来就是。”
吴驰道:“审,还是要审的,而且,动静阵仗还不能小了,只不过,仅是你我兄弟唱出戏而已。到时候,我吴驰仗着有功,与你又是结拜弟兄,故而威逼与你,而你,并无实据,无奈之下,只好放人。”
柴荣沉吟道:“那开封府尹一职……”
吴驰苦笑摇头,道:“若是官复原职了,岂不是证明了你老柴冤枉了他?不妥,不妥,切不能认下这冤枉说辞。事情由我而起,让他如此委屈,那么便由我来补偿他好了。”
柴荣问道:“贤弟打算如何补偿他?”
吴驰显得很无奈,回道:“入我驰门,保他衣食无忧,其他,还能怎样?”
郭威虽已登基,柴荣也已经改姓为郭,看似这大周江山必然会由他继承,然而,世事多变,天知道郭威还会不会再生出个亲儿子出来。
而一旦郭威有了亲骨肉,那么,朝堂之上势必会有另一种呼声,所以,柴荣若是想保证了自己的继承权,那么,首先就要做到自身毫无污点。
关押侯益,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一口咬定侯益有罪,倒也罢了。可柴荣偏是个厚道之人,莫说那侯益与封丘还曾立下大功,就算是无辜草民,那柴荣也不情愿冤枉其人。
不明不白放了侯益,若是还容他身穿官服,将来很有可能被人所用。
如此深虑,不得不说,吴驰的意见应该算是比较妥善的安排。
柴荣深叹一声,道:“如此安排,甚为妥当。”
但见柴荣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吴驰接着又安排了一些细节。
核对清楚,且确定没有纰漏之后,吴驰这才放心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府中多半人已经睡下,但兰莲依旧守在吴驰的房间,但见吴驰归来,那兰莲立刻绽放,欢快地为吴驰盛来了热水。
伺候一番之后,自然少不了一场云雨。
次日,巳时整,吴驰再次踏进柴府。
而此时,柴荣刚刚令人将侯益从牢中提出。
好端端一个会客堂,忽然间就变成了刑堂。
侯益与牢中已然知晓郭威登基之事,更清楚如今端坐于主座之柴荣虽未有太子之名却有太子之实,若是他迁怒自己,非得把自己纳入李业苏逢吉一党的话,恐怕是在劫难逃。
至于封丘之功,不提也罢,只求能赏个痛快。
万念俱灰之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吴驰的声音。
“慢着,我看谁敢用刑?”
言词之硬,口吻之霸,使得侯益顿时有了生的希望。
“老柴,当初你抓人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侯益是我吴驰的人,你好歹也得给点面子不是?再说了,侯益何罪之有?”
柴荣指了下案上卷宗,冷冷道:“你自己看!”
吴驰随便翻了下,哼笑两声,道:“那日,我吴驰便在大帅府中,我可以为侯益作证,他确实没有参与,而封丘之为,又可以证明他实非李业苏逢吉同党。”
柴荣质问道:“李业隆煜屠戮父皇两处家眷,你仅在一处,如何证明侯益不在另一处?”
吴驰冷笑道:“我说他不在,他就不在!”
柴荣怒道:“胡闹之词!”
吴驰又是一声冷哼,反问道:“那你又如何证明他确实在?单凭那阴险小人的信口雌黄么?”
柴荣登时语塞。
吴驰又道:“即便侯益在场,那也是被李业隆煜等奸人胁迫。侯益与封丘为圣上立下大功,难道,功过不可相抵么?”
柴荣深吸了口气,没有作答。
吴驰不依不饶,继续愤慨:“若不能,那就在搭上我吴驰好了。算下来,我吴驰为圣上为大周也立下了些许功劳,我不要封,不要赏,我单单要保住侯益的性命!若你老柴不答应,那我就去找圣上!”
柴荣长叹一声,终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