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之前,郭威尚有征战天下一统江山的豪情壮志。∪
可真的当上了皇上,却被国家的柴米油盐之事所羁绊,豪情壮志或许还有,但也是被深埋在了心中。
能当好这一国之君已是不易,若是再征战天下的话,黎民百姓又要受难。
郭威可以藏起征战天下一统江山的豪情壮志,但,刘崇的自立,却是他的一块心病,每每想到此时,必是如鲠在喉。
吴驰归来,三下五去二便解决了刘崇,单凭这一点,郭威便不可能对吴驰恩将仇报。
只是,王峻所言,也并非空穴来风,那吴驰,确实有些猖狂,猖狂到了连他郭威都不怎么放在眼中的地步。
吴驰是有问题,但那王峻魏仁浦更有问题。
此二人仰仗资历,多次干扰郭威的立储决断。郭威可不像刘承祐那么傻,王魏二人居心何在,他是心知肚明。
让王峻魏仁浦和吴驰碰撞一番,即可杀杀吴驰的那身傲气,也能让王峻魏仁浦受点挫折,郭威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直作响。
郭威唯一担心的是柴荣,生怕这么做会伤到自己的义子,可不曾想,跟柴荣私下里一聊,那柴荣居然畅快支持。
眼看着王峻魏仁浦他们在吴驰的面前是一筹莫展,而身陷大理寺的吴驰也罕见地收敛了许多,郭威自然是心情大爽。
这一日,忍不住喝了点小酒,然后宠幸了一名刚召进宫来的妃子,然后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可是,却梦见了自己的克星高行周。
没有了头的高行周拎着自己个的血淋淋的头颅,来到了郭威的面前,阴森喊道:“郭氏狗贼,窃取先帝江山,我高行周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纳命来吧……”
郭威大叫一声,猛然惊醒。
端坐须臾,突觉头痛如锤击,不觉眼前一花,牙关咬紧,昏迷了过去。
伺寝太监听闻动静,连忙赶来,见状,顿时慌乱起来。
当夜,郭威下榻的养心宫乱做了一团。
御医们及时赶来,倾尽全力,予以施救,总算保住了郭威的性命,只是,郭威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且昏迷的时候远多于清醒。
次日一早,消息传出,王峻魏仁浦得知之后,顿时慌乱无比。
皇上若是熬不过去的话,那么柴荣势必顺利继承皇位。
柴荣若是做上了龙椅,那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么?那吴驰还不得骑到他俩的头上撒泡尿拉泡屎才肯善罢甘休!
可不能坐以待毙,即便是铤而走险,也要放手一搏。
慌乱之后,此二人连忙商讨,定下了策略。
首先,要买通皇上的贴身太监,必须实时掌握宫里的事态走势。
其次,要尽快拿下吴驰,什么以礼相待不得用刑,全特么见鬼去吧!再这样僵持下去得不到突破的话,恐怕到头来见鬼的便是自己个咯!
买通太监的事情好办,虽然紧急,但并不重要。而最重要的,则是尽快拿下吴驰。
于是,当日上午,不等兵刑户三部的代表到场,王峻和魏仁浦便开了公堂,将吴驰从大理寺牢狱中提了出来。
“吴掌门,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痛快招来,也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吴驰耸了耸肩,冷哼一声,回道:“我说你无聊不无聊?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你还想怎样?”
王峻捻起桌上的惊堂木,猛地拍了下,喝道:“上刑具,大刑伺候!”
吴驰满不在乎,嘲讽道:“借你个胆,你敢么?”
还真敢!
也是必须敢!
若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那王峻又怎有资格跟郭威称兄道弟二十年。
但见王峻要跟自己玩真的了,那吴驰心中陡然一惊,朦胧中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否则的话,那王峻定然不会如此铤而走险。
容不得吴驰多想,大理寺的衙役已经将各色刑具堆到了大堂之上。
摆在吴驰面前的最为急切的矛盾是该如何应对。
翻脸就干的话,很简单,大理寺那十几名衙役根本就不是对手,而刑堂外的大理寺府兵也奈他不何。
只是,如此一来,势必给柴荣添乱,更是坐实了他吴驰意欲对大周不轨的诬陷。
只能是咬牙强忍。
衙役遵照命令,将吴驰套上了枷锁,捆在了木桩上。
魏仁浦手持皮鞭,亲自上阵。
“吴掌门,莫怪老夫不讲情面,大周能有今日局面,实在是得来不易,老夫不能容忍大周有丝毫隐患。”
吴驰冷笑道:“你个老东西,无非就是想公报私仇,来吧,别客气,往狠了抽,抽死了老子,老子还佩服你是个狠角色。”
魏仁浦又恨又气,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死到临头了还特么如此嚣张?
抽他!
必须往死里抽!
劈了啪啦……
好一顿鞭子。
吴驰虽有真气护体,魏仁浦的皮鞭根本伤不到他的筋骨,但皮肉上,却也是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那是真疼啊!
吴驰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没受过这份罪。
咬牙硬撑也不是撑不下来,但撑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吴驰灵机一动,猛然间提起一口真气,封住了心脉。
魏仁浦虽在军中多年,但毕竟不是行伍出身,皮鞭子抽了那么几十下,累得早已是心慌气喘胳臂发酸。但为了心中的那口恶气,仍旧咬牙硬撑,三十五鞭,三十六鞭……
抽着抽着,忽见吴驰脑袋蒙一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