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拾完一切之后，程安安坐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挥之不去路萌萌说得话。
在床上的陈小画见自己的妈妈迟迟没回卧室，便自个跑了出来，看着她妈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无语地扯着毯子，一路拖到了沙发边上，给睡成死猪的程安安盖上，然后自己挤进她的怀里去。
月照当空，程安安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着周遭，才惊觉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刚要动，发现怀中一个小家伙死死地抓着她胸前的衣服，睡得香甜。
一时间心头发软，竟感慨到眼中湿润。
四年前她抵死也没有想到，上天会在给她极大创伤后送给她这么一个宝贵的礼物，程安安吻着陈小画的额头，将她轻轻地抱回床上去。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路萌萌的话再度上心头。
自己真的让这个小小的孩子无路可选了吗？
她竟然不敢问，还是那么自私怕自己受伤。
一个月后，路萌萌生了，也生了一个贴心小棉袄，这可给金城高兴坏了，再也不用嫉妒某人家有个闺女了。
陈小画隔着保温箱看着里面小小的宝宝，看得十分认真。
“画，小妹妹好看吗？”
金城凑过去得意洋洋地问，陈小画瞥了他一眼，想了一下。
“很好看……比我稍微差了一点点而已，大概是长得太像金叔叔你了。”
前半句话金城听得乐滋滋的，后面……金城愣了半天，无语笑了，抱起了陈小画。
“画儿最好看，小妹妹还小，长大了就跟画儿一样好看了。”
金城笑着说道，画儿挑了一下眉头。
“好吧，那等她大点我再看看。”
陈小画用着可商量的口气说道，程安安站在路萌萌的床边，跟路萌萌相视一笑，简直都快服了他们俩了。
回程的路上，陈小画看着她妈，眼睛紧紧地盯着，程安安疑惑了一下。
“画坐好了，妈妈在开车。”
程安安哼了一声，陈小画兴致乏乏地坐了回去。
“程安安，我刚生下来那会也跟小妹妹一样这么丑吗？”
陈小画身陷自我怀疑中，而听到陈小画话的程安安震惊了，一路狂奔回家，然后抱着她回了家门，慎重地看着陈小画。
“陈小画，你怎么能说小妹妹丑呢，你刚才在医院不是说挺好看的吗？”
“那是说给金叔叔听的，小妹妹脸上皱巴巴的，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你看我白里透红细皮嫩肉的，小妹妹哪有我好看，不过金叔说以后会跟我一样好看，我就觉得不甘心，我小时候也那么丑吗？”
陈小画同学奶里奶气一句跟着一句说了出来，程安安石化当场，差点没坐地上去。
“画啊，小宝宝刚生下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越红的宝宝，等长大了就越白，以后可不能在金叔叔面前说你比小妹妹好看这样的话了，金叔叔爱面子，小心他不喜欢你了。”
程安安点了陈小画的鼻头，陈小画努努嘴，进屋，把小包放了下来，然后朝向程安安。
“程安安，其实不管我说不说小妹妹丑，金叔叔以后都不会花太多时间给我啦，小妹妹是他的宝宝，他只是我的金叔叔，不是我的爸爸。”
陈小画自然而然地说出这话，足以把程安安击溃的话。
陈小画倒是没注意她妈妈的神情，拿起了小画册，自己在那涂抹起来。
程安安缓缓地朝着她走了过去，然后把她抱进了怀里。
“画，你跟妈妈说，你是不是很想见自己的爸爸啊？”
程安安细声问了去，陈小画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她妈妈。
“程安安，你想我爸爸啦。”
陈小画直白说道，程安安眼角抽了一下，放开了陈小画。
“妈妈是在问你，你想爸爸吗，你问我干什么啊？”
“那是因为你一想我爸爸就特别容易伤感，还会像刚才这样抱着我。”
陈小画摆出一张大实话的脸，程安安眼珠子直了。
“我什么时候……”
“就大晚上啊，三更半夜的爬起来哭鼻子，哭完抱着我，还说我爸爸坏话，程安安其实每次我被你抱得死死的都很不舒服。”
陈小画同学很认真地说道，程安安背过脸去了。
卧槽，能不能给点脸给她，要不给她一个地洞也行。
程安安冷静了好几十秒后才回头。
“画，好吧，妈妈呢是想爸爸，但是妈妈不会去找他，因为当初是妈妈让他离开我们的，所以你明白吗？”
“喔……原来是这样啊。”
陈小画撅着小嘴思考了一下下，又说了一句。
“所以你是想让我说我想，这样你就有理由去找我爸爸了对吧。”
“……”
程安安手握成拳，心中继续默念：我亲生的，我亲生的。
啊……她突然觉得叶女士以前是不是每天都被她给气呆了，所以才会那么暴力。
“那我说了，程安安，我想见见我爸爸，真的想，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是不是和我一样聪明。”
程安安火气没发出来，陈小画同学说出口了，眼神儿特真诚。
程安安无话可说了，坐在沙发上，脑子混沌，生无可恋。
“画啊，要是爸爸不肯见妈妈怎么办？”
程安安良久之后说了这么一句，陈小画爬上沙发捏上她的脸。
“除了笨了一点，我爸爸应该没有拒绝见你的理由啊，妈妈你长得很好看。”
“陈小画，咱们能不讨论我的智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