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天界,天帝的居所,竟然有不安全这个说法!

卿天惊奇道:“润玉哥哥,璇玑宫怎生不安全了?你不是骗我吧?”

润玉笑了,去石凳上坐了,沏一杯茶呡一口,然后反问道:“你平生最怕的是什么?”

卿天想了想,说道:“我怕睡着。”

这下轮到润玉惊奇了。昨天看她睡得倒是很香,并未有什么不安啊。

卿天解释道:“我有半辈子的时光都在睡莲中虚度,出来后便特别怕睡着,我好怕自己一睡不起。”

原来如此,润玉满怀歉意,点了点头,柔声道:“我原本以为你会怕惊雷。过来,坐一会儿歇一歇。”

芝兰玉树的样貌,柔而不媚的神色,像一道白月光,晃得她心一跳。

她的润玉哥哥真的太好看了。好看得让她都生出自惭形秽的心来。

她半点记不起来昨晚醉了之后的情形,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攻陷了他的心。今日一睁开眼便见到了他坐在床边,还以为自己昨晚大闹了一通,因此为之惭愧了很久。

只是自那以后,她就觉得她的润玉哥哥好像变了个人,不再是不苟言笑的古板神情,他不管是说话或者是走路,哪怕只是看自己一眼,身上从里向外都透着一股子欢喜之意,像春风那样醉人,像月光那样静好。

她着迷得如堕蜜罐之中,开始琢磨怎么向他表白自己的爱慕之心,听着他那柔和温润的嗓音,几乎像被一支洁白的羽毛在全身拂过一样舒服。

只听他道:“我们天界神仙日常修行常有境界突破的情况,每当此时,天上必降雷霆手段作为警示和考验。通常这时候若是有人在附近出入,难免会受到波及。你看我璇玑宫都不敢留人伺候,便是这个道理。万一夜半时分,天雷突降,人尚在睡梦之中如何来得及走脱?”

她对他的信口胡诌深信不疑,脑中朦朦胧胧地只是颇感遗憾,自己的修为几乎可以说没有,自然不能留在璇玑宫添乱。

只是,什么时候能找到机会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意呢?

她看他的神情,觉得他现在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要等他说出来,想来要很久。娘亲说过,天界的人,没有自由,古板的很,一大堆的天规法度,动不动就要受罚,赐婚在天界都是常事,由此可见,男女之间的喜欢不见得能随心所欲。

何况,做天帝,又长得这样好看,有一些儿矜持也是该当的。

只能她来主动表示了。那么不住在璇玑宫,这样青天大白日的就说出那句我喜欢你,是不是太没有遮拦了些?

她犹犹豫豫,左左右右地思量,一肚子心事。

润玉见她神情,知道算是把天劫一事圆了过去,心下松了一口气。

作为神仙,哪一个没挨过几道天雷?每一次伴随着境界的突破都有一场大的天劫。只是这种时候的天劫,性质还算是历练,挺过去便是飞跃。而干预凡尘沾染因果所承受的天劫,那性质却完全是惩戒。受牵连的人越多,惩戒力度越大。

他原本应当去某一处无人的僻静之处,心无旁骛静候天劫来到,以他的修为加以一些手段防护着,要想平安度过应不是难事。

只是,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个饮鸩止渴的亡命之徒,若要叫他舍下刚刚尝到的两情相悦的甜蜜滋味,去守在某一处山谷静静地等天劫,那是万万不能的。

他脑中认定此时是两情相悦之时,其实终究还是一场误会。

酒后的倾诉,只搅乱了他的心,牵住了他的人,对卿天来说,他的这个人,他的那颗心,依旧还是如同雾里看花一片迷茫,她完全的不解风情,依旧认为自己是单相思。

只是对他这样一个从未品尝过甜美情意,一直在渴求和付出的痴人来说,这样的不解风情几乎已经是毕生难以企及的美梦,珍之爱之尚且来不及,唯恐自己说出一句错话将这美梦打碎了。

两个傻傻的人,面对面傻傻地坐着,心里含着那句“喜欢”却不知如何说,各自柔肠百转,徒然生出一些欲说还休,乍惊又乍喜的情思来,那股子酸涩甜美之感流连不去,真是销魂到无以复加。

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鹦鹉和魇兽哪里懂得,纷纷都看不下去,一起从地上起来。

鹦鹉飞到她肩上,魇兽走到他身边,彼此不搭理,斜眼看对方,哼地一声,下次再决胜负。

被它们一闹,两人尽皆一笑,醒过神来。

润玉轻轻清了清嗓子,转头垂下眼看魇兽,轻抚着它的脖颈,微笑道:“你今天可玩得高兴了?知道要感谢谁么?”

魇兽啾啾叫了几声,润玉嗔道:“那还不去表示一下谢意。”

魇兽会意,低下头,滴答滴答走近卿天,用头蹭了蹭她。

卿天甚是欢喜,“不用客气。蛊尾也很开心有伴儿一起玩。”

蛊尾怒道:“傻帽!不要!”

魇兽:“啾啾!”

蛊尾:“傻帽!傻帽!”

魇兽“啾啾!啾啾!”

润玉:“……”

卿天:“……”

正吵闹不休,有兜率宫仙童过来,请润玉去老君处议事。润玉责怪了魇兽几句,随后就去了。

卿天收了蛊尾,随魇兽信步在宫中四处走了走,无意一扭头,便看见宫门处有三个探头探脑的人。

她走了过去。

原来是几位貌美如花满身仙气儿的仙官。

“请问几位仙女姐姐,有什么指教?”卿天并不怯场,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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