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爸气的粗了脖颈：“你还要我怎么勤快，现在喂鸡的事都归我了，扫地拖地也归我，再说外快，我能有什么法子赚外块，说来说去，你就是嫌弃我没本事呗。”
“对，你说对了，我确实嫌弃你没本事，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要不是我还有一口气撑着，只怕人都饿死了。”
“好好好，我没本事，我像个娘们行了吧。”
“别侮辱娘们这个词，娘们可比你抓挖多了，娘们更比你勤快多了。”
“宋慧，你别太过份了啊。”卓明诚气疯，他有什么错，女儿想，他当然要支持，家里没钱，他又不是没赚钱没上班，凭什么全怪到他头上。
卓妈冷笑的默默流泪，然后转身就回了房间。
卓佳想说别吵了，我不补了，可卓爸和卓妈一人一句，硬是没让她插进去话。
“对不起爸，我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这么难了，明天我就和郑叔叔说，还是先不补了，我仔细想了想，除了数学需要人辅导，别的科目，只要我再努再努力，说不定也能提升上去。”
说完，卓佳赶紧去敲卓妈的门：“妈，您别哭了，我知道您不容易，我不怪您，怪就怪是我当年不懂事，所以把自己基础弄的很差，如临时抱佛脚，也是自找的，刚才我就跟爸说了，课我不补，我还是自己办法死记硬背，我就不信，成绩提不上来，您说是吧。”
卓妈原来还是隐忍的哭，听她说完，再也忍不住了，一抽一抽的肝肠寸断。
卓佳内疚的叹了口气，她真以为，妈妈手上还会有点钱，结果，大哥居然给掏空了。
“好了，别哭了，我给卓伟打个电话，问问他那里赚到钱没有，要是赚到了，就先拿来应应急。”
说完卓爸就去座机那打电话了。
这个时候的座机电话，那怕不按免提，在安静的情况下，还是能听到七、八分。
大哥说：“喂。”
“卓伟，我是爸爸，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啊，爸，我现在正打帮战呢，你能不能晚点再打电话来。”
“不行，什么破帮战，你晚一点打不行啊，我是想问你赚到钱了没有。”
“问这干嘛，二姨催你们还钱啦？”
“不是，是你妹妹要补课，一小时三十块，几个科目都要补，你妈手上实在是没钱了，所以让我来问问你。”
“爸，我这才刚刚开始做，那来的钱啊，就是刷钞票，也没那么快啊，再说了，就佳佳那成绩，花那么贵的补课费，能有用吗？别是肉包打狗有去无回，纯属浪费。”
“你怎么说话的，佳佳是你亲妹妹，她现在想，想补课，你做为亲哥哥，就不能支持她？”
“爸，我没说不支持，我只是实话实说，她要是全班第一了，别说补课，就是要天上的龙肉，我也给她摘去。”
卓佳深吸了口气，如果她全班第一，那还需要补什么课呢，呵呵，大哥呀。
“行了，我不跟你说这个，我就问你有钱没。”
“没有，行了爸，我这会真的很忙挂了啊。”卓伟回的特干脆，电话也挂的快，卓爸都快吐出口的怒火，硬生生的没骂出来。
“小兔崽子，真是没心没肺。”骂完这句，卓爸又觉得当着卓佳的面不合适，毕竟，将来是她和卓伟守望相助，要是因为他而弄得兄妹离心，那也是罪过。
可卓爸却没想到，家里有多安静，座机电话的扩音器又有多大声。
“佳佳，你别乱想，我刚跟你哥说了，你哥那边才刚刚开始做，所以还没进帐，要不，要不你跟郑开再说一声，能不能跟那些老师说说，先欠着他们的，我一定还？”
卓妈哭的眼睛发干，坐在屋里无声的惨笑了一下，然后坚定的打开了她的小锁箱，里面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
比如说三个红色主席象章，一个袁大头，一个小珍珠别针，两个银戒子，一个银镯子，然后就是散落的粮票，油票布票什么的。
这些旧东西，卓妈年轻那会很喜欢收藏，以前还收了很多一分两分五分的硬币，但大哥小时候胆子大，又贪吃，全给他偷偷撬开锁，拿去买一毛两毛的辣椒棒棒糖了。
一直到若干年后，卓妈回忆起来，就很肉疼的说，她攒的那些硬币可值钱了，要不是她和大哥淘气，少说也能换套房子。
此时卓妈从红丝绒袋里，看也不看的就拿出一根金项链，这还是奶奶在世时，给妈妈的三金之一。
项链不大，没有坠子，也就五、六克左右。
当然了，原本是有个花坠子的，也被大哥偷去换钱买东西了。
“佳佳，你明天拿这个去金器店换钱吧，能换多少是多少，然后你拿去交补课费。”
卓爸看到链子，神情麻木了好久，最后不忍目睹的转过了身。
而卓佳捏着那轻飘飘的金链子，只觉得它有千斤万斤重，而且还滚烫滚烫，格外的沉甸刺心。
她的记忆中，10年这会，家里没这么窘迫呀，那里出了错？
哦，是大哥拿走了那些礼金钱。
卓佳烦燥的深吸了口气，看着卓妈麻木而又坚强的说：“要是少了，回头你就跟郑叔叔说说，宽容半个月，等妈发了工资，就还给他们。”
卓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也不知道大美吃没吃完面，她呆呆的坐在床边至少沉默了半小时，才深吸了口气，四处找手电筒。
楼下因为钱而差点逼良为娼，许默全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