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佳记得,上一世,白栎接了白爸爸的班,虽然在考古界不出名,但捧着铁饭碗,再坐拥白爸给她的三院饭,在古玩圈里,白栎过的游刃有余,从来就没愁过吃喝。
而陈琦乐呢,她出国了,出国第三年,就在国外找了个德国老公,日子过的十分潇洒从容,那怕后来,她又跟德国老公离婚,再改嫁了个台湾富商,每天也是有滋有味。
三个人里,唯独只有她,要学历没学历,要家势没家势,空凭着那一口倔犟,给人当过保姆,刷过盘子,小公司里当过文员,大公司里打过杂,为了多赚一点钱,每天都在做兼职。
风里雨里都在为生计奔波,忙忙碌碌了十几年,依然还是高不成低不就,而那些她梦寐以求的高管职业,就像是她永远都触碰不到分界线。
不是她不够努力,也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一个人的成功,并不是全靠毅力和坚持,是她的气运始终不够,也不懂得把握时机,所以庸庸碌碌的,她只能看着两个闺蜜,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那怕白栎和陈琦乐不在意,不在意她混的不好,更甚至还每回在相聚时,刻意为了她降低格调,陪着她追逐曾经的青葱岁月,可现实的隔阂,始终就在那里,不消失,也看不见。
其实,那个时候的她,一直是骄傲的,那怕在底层的沼泽里挣扎,为了五百块钱而拼命加班,她也是骄傲的,从来不曾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所以在白栎和陈琦乐,向她伸来善意之手时,她总是拒绝。
如今想想,她确实很执拗。
但也因为这种执拗,所以让她们三个,一直都保持着初心,磕磕绊绊的就是大半生。
一首执着唱完,陈琦乐忽然感性的问她:“佳佳,你快告诉我,你要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忽然这么一句,卓佳怔了,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就跳出卓妈。
“为了我妈,也为了我自己。”
白栎捧着下巴:“为你自己我能理解,毕竟这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但为了你妈,卓阿姨好像没有过的不好啊。”
卓佳皱眉,表面上看,卓妈是没有过的不好,可实际上,内心里的苦,谁又知道呢?
在她记忆里,卓妈就没有像白栎和陈琦乐妈妈那样,无忧无虑的活过,卓妈几乎每天都的计算着,这个月要怎么开支,下个月要怎么开支,明年要怎么开支,后年又要怎么开支。
还有卓妈看着那些学业有成,事业丰收,所谓别人家孩子的眼神,就像她眼里煸动的蝴蝶翅膀。
她想让卓妈为自己骄傲,为自己自豪。
也想让卓妈,在跟同学闲聊时,能把她拿出来当成谈资,心花怒放的挺直腰杆,扬眉吐气。
这些是白栎和陈琦乐,现在不能理解的,所以卓佳笑了笑。
“那个父母不想望子成龙,就是白叔叔,陈叔叔,他们也希望你们越过越好啊。”
陈琦乐撇了下嘴:“我没有过的不好啊,唉算了,咱们不说这些深奥话题,太沉重了,沉重的我都郁闷,反正佳佳同学,你要执着的高考,我和白栎都支持你,只是你真的别太拼了,看你总是只睡五个小时,人越来越瘦,我们很担心好不好。”
卓佳卖萌的嘟嘟嘴,戳着自己的两酒窝:“我没瘦啊,那里瘦了,没看这酒窝还跟以前一样大么。”
白栎翻了个白眼,拿手戳了戳卓佳的酒窝:“都大了两圈了,你没看见啊?我不管啊,这都元旦了,连老师都说放一天假,明天你不准补课,咱们三个一起去爬山。”
陈琦乐举起双手双脚的赞同:“支持爬山,我们三个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
卓佳头痛:“不行啊,我明天约了郑老师的,还有高老师,李老师。”一共三门课呢,每一门两个小时,一共六小时,她那里走得开。
说起来,她时间这么紧,还不是为了空出时间,周末跟白叔去考古。
除了陈琦乐,她几乎每天都和白栎混在一起。
白栎怒了:“取消取消,你要不打电话取消,我帮你取消,再不休息,你命都没了。”
陈琦乐也怒:“没错,我赞同,佳佳你真的照下镜子,看看你这张脸,都快瘦的脱骨了,那句成语怎么说来着?形销骨立!!!还有,你仔细想想,你有多久没回家啦?”
这个,卓佳愣了愣,还真有一个月没回家了呢。
也不知道大美过的好不好。
也罢,又高度紧张了一个多月,那就拿一天时间犒劳自己,顺便回家看看卓妈,看看大美,若是还有时间,就陪她们爬完山,那她去新开发的小区紫竹苑看看。
如果有合适的,她就索性买套房吧。
这事早就该办了,只是一直抽不出空,还有任老板那,半个月前就说镯子做好了,让她去拿,她也抽不出时间。
这么一想,卓佳痛苦的又直抱头,感觉她的时间,似乎永远都不够用。
“好吧好吧,那借我电话,我跟老师请假,明天上午陪你们爬山,下午你们陪我去办事。”
“办事?办啥事?”
“下午先去任叔那里拿镯子,上次的那个和田玉啊,咱们三一人一个。”
“哇靠,就是你家大美拣的那块和田玉啊,好啊好啊。”陈琦乐高兴的不要不要,她早就听白栎说了,虽然她不缺玉器,但佳佳送的,她就是喜欢。
白栎也不客气:“行,正好乐乐谈了个男朋友,让他开车送咱们去。”
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