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站在林鹤山的面前,冷眼望着情绪激动、拼命磕头的林鹤山,殷红的唇扯开了一抹嘲讽的笑。
林鹤山早已头破血流,鲜血流满整张脸,昏昏欲沉。
他懂得为人在世能屈能伸的道理,即便他立下军令状,只要活着回去,他便可以反咬映月楼一口。
而且,神王正率领映月楼两千五杀手去攻死亡领域,他必须回去揭穿映月楼的真面目。
更何况,有了顾熔柞的前车之鉴,林鹤山深深的明白,眼前年轻的姑娘,美则美矣,实则才狼虎豹,有着一颗极致残忍的心。落在了她的手中,林鹤山的下场并不会比顾熔柞好到哪里去。
“林大人当真知错了?”许久过去,便在林鹤山以为轻歌不会开口的时候,轻歌忽然出声了。
林鹤山跪在山岭怔了怔,旋即继而磕头,用力之猛叫人胆战心惊。
轻歌则漠然地望着林鹤山,任由血腥味在长空中流动,林鹤山几乎要把头颅磕断,轻歌的面色依旧是冷酷无情的,丝毫没有为之动容的迹象。
林鹤山听见了轻歌冷漠又温和的话,则是感受到了一线希望。
他跪在地上,贴着山岭之地挪动着双膝,不断地靠近轻歌。
终于,林鹤山挪至了轻歌脚边,他仰头望着轻歌,竟是老泪纵横,一副悔不当初之相:“东帝,是我糊涂啊,然而这是上面人下达的命令,我只是执行命令者,而非我有意践踏东洲。东帝心地善良,定不会与我计较,是不是?”
正在痛苦深渊里徘徊的顾熔柞闻言,眼神愈发的绝望。
就连林鹤山都已跪拜投降,又有何人来拯救他呢?
轻歌垂眸望着痛哭流涕一脸悔意的林鹤山,目光颇为讥讽。
轻歌手握刀柄,刀刃轻挑起林鹤山的下颌,迫使林鹤山扬起脸。
林鹤山一头雪白的发,凌乱地散开,脸颊之上亦都是泪水纵横。
林鹤山哭道:“东帝,我已是一大把年纪的了,都是可以当你爷爷的人了,你想想看你的爷爷,战死沙场,于亲人而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轻歌咧开嘴笑了,露出洁白的贝齿,看见此笑,林鹤山彻底松了口气,仿佛胜券在握。
只要能活下来,即便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又如何?
就连东洲战士都以为,东帝兴许动容了,要放过林鹤山。
女子一言不发,默不作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唇角的笑凛然如冰。
良久,当那一抹笑容绽放至极致时,轻歌眼神陡然狠绝,周身凶戾之气骇然如杀!
轻歌一脚踹在林鹤山的脸颊,踹得林鹤山人仰马翻,狼狈地摔倒在地。
“怎么?林鹤山是觉得我东洲子民,没有亲人了吗?就你一个人有亲人?就你的亲人会痛会哭?”
轻歌提着大刀往前走,肆虐残忍,猖獗如斯:“林鹤山,你犯我东洲疆土,杀我东洲子民,这笔账,岂能一笔勾销?便是诛你九族,亦难消本帝心头之恨。你的跪地磕头,痛哭忏悔,在本帝面前,一文不值!你既有忏悔之心,不如在黄泉路上忏悔,好好想想如何做人!”
轻歌手中的明王刀高高举起,林鹤山努力地扬起脸,刀刃的阴影覆盖了双眼。
那一刻,林鹤山只觉得眼前阴影重重,视线模糊异常,唯有刀刃寒光刺眼,西边的残阳如血,他仿佛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唤。
明王刀迅速垂落,自侧面横劈而来时,林鹤山的眼眸瞪到极大,眼眶里盛满了悔意的泪。
一刀腰斩林鹤山,鲜血喷向轻歌的脸,轻歌微抬左手,寒烟涌动似成雨,隔绝了脏污的血液。
痛不欲生的顾熔柞见此一幕,灵魂精神都受到了恐惧的冲击。
他自认是东洲最狠的人,这份狠在夜轻歌面前,却是毫不起眼。
眼前的少女,拿着素帕优雅地擦拭着明王刀,动作不疾不徐,所有的人望向她时,俱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如此妖冶美艳的画面。
她不像是一个沉稳的帝王,而是残虐的暴君。
看见林鹤山的尸首再无气息,东洲战士一愣过后发出狂欢的声音。
死得好!
践踏这片土地的恶贼们,都该不得好死!
轻歌回头看去,山川连绵不绝,两军战士心思各异。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对的,这天下哪有什么对错之分,无非是立场罢了。
而她唯独能做的,就是坚持自己的立场走下去,且永不退步。
轻歌将素帕丢下,染血的素帕迎着晚风微扬,随即落在了林鹤山的尸体上,覆住了林鹤山那死不瞑目赫然瞪大的双瞳。
轻歌走向了顾熔柞,抽出一道细长绳索,绳索挥去,尾部缠绕顾熔柞的脚踝;便这般拽着绳索朝前走去,绳索的另一端,顾熔柞被五花大绑的身躯,随着轻歌往前的走动,在地上摩擦。起初痛感还好,越到最后,越是火辣辣的疼。
顾熔柞疼的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那堵在嘴里巨大的石,让顾熔柞的嘴唇无法闭合。
顾熔柞的脊背和侧身,衣裳都已被磨破,早已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鲜血往外流,擦了一地,远远望去,这般血腥之景,可谓是触目惊心。
尤儿不远不近地跟随在轻歌身后,轻歌走至屋前,随手把绳索丢给了尤儿。
尤儿接过绳索,眼神一狠,将顾熔柞吊在了高墙上任由风吹日晒。
顾熔柞则是昏死过去,然而,没有这么好的事,顾熔柞一旦昏死,便会有东洲战士提着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