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哥,跟我过来。”
轻歌抬步走向阶梯,陆文山原地不动。
轻歌回头看去,蹙眉。
陆文山苦笑了几声,说道:“杂役弟子,不可过象牙阶,进族中内门,会被惩处的。”
“你乃堂堂年下一族的长老,去族中内门重地,实乃当之无愧,理所当然之事。”
“大哥,一朝落魄并不可怕,虎落平阳又何惧?有的是东山再起之日,怕只怕一蹶不振,一跪不起。”
轻歌双眸平静如湛蓝的海,直视陆文山。
万丈象牙阶,兄弟俩人一上一下,互相对视。
夜魔君的话,穿透了陆文山的内心,就连旁侧的陆辰,都被深深的震撼着。
他体内沉寂多时的鲜血,逐而沸腾发热,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满腔英勇壮志,蓄势待发。
是了,一朝落魄不可怕,怕的是从此不再站起来!
轻歌立在阶梯之上,朝下方的陆文山伸出了手,“走上来,堂堂正正的走,昂首挺胸的走,不要惧怕任何的谣言非议,不要在乎旁人眼神里的异样,你只要记住,你是尊贵的长老,没人能践踏你。”
“几日来,你吃了太多的苦,但从现在开始,你的背后有我。”轻歌一字一字说道,目光炙热,宛如火炬。
陆文山的一颗心,竟出初出茅庐的少年般滚烫颤动,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来到了夜贤弟的身边。
“如此,不合礼数。”陆文山道:“我前来外门打杂,是为了年下一族的未来。夜贤弟,你今日援助之情,大哥已经感受到了,不必为了大哥再起争执。”
“不要说话,跟在我的身后,你是如何跌下去的,此刻便要如何走上去。”
说罢,轻歌气势凛然,迈动修长的双腿沿象牙阶踏步而行,陆文山站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半晌才有所动作,似壮士割腕,视死如归般,紧随在夜轻歌的身后。
白家父子走在队伍的最末端,白流云身穿玄色袍子,疑惑不解地望向轻歌,自言自语说:“义父到底要做什么……废除的长老,还能恢复原位吗?这样兴师动众而来,未免太刻意了些,若是惹得年下一族的高层不痛快,魔渊日后的阵法刚需,很难拿到手,会影响一些在魔渊赖以生存的阵法师。”
白流云认为,他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义父。
从初见到此刻,寥寥数日,但少年的行为举止,夸张又胆大,每一步棋都落在出人意料的地方,却又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旁观的看客们恨不得拍案叫绝。
白族长眯起精光四射的眼眸,低声问道:“城主府的那一批过期物资不在你义父的院中了?”
“嗯,我出城以前看了一眼,那一批从黑市回光巷购来的物资,的确不见了。”白流云道:“大概是义父收起来了吧,也不知义父怎么回事,不仅要买一块人人避之不及的废地,还要一批已经过期的累赘物资。”
“不过话又说回来,义父总是这样,不走寻常之路。”白流云抬步走上阶梯。
“过期的物资,到底能做什么呢……”
白族长一面说,一面心不在焉地往上走,以至于几次脚步没有踩稳,险些摔倒,好在白流云及时扶住。
白流云问:“爹,你怎么了?”
白族长蓦地仰头看向这片天穹,瞳眸紧缩,道:“过期的物资,有办法复原吗?”
他的脑海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若在平时,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疯掉了,此刻只觉得,会不会如他所想?
“爹,你开玩笑呢,世人皆知,过期的材料还不如废铁。”白流云好笑地道。
白族长没有回答白流云的话,在原地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迈腿前行。
他的眼底倒映着赤红如火的身影,桀骜不驯的少年在这三千世界张扬,如那浓烈醇香的酒,醉了一世的人。
白族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知为何,他愈发肯定心中的想法了。
“云儿,不要眨眼,好好看着你义父如何在这年下一族,翻云覆雨,如何要那唐锋摔一个大跟头!”白族长道。
白流云微怔,他一向知道白族长对义父的评价很高,有时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
想到皇鼓之地的事情,白流云没有反驳,而是加快的步伐。
过完象牙阶,便是年下一族的内门所在地。
两道阵法突如其来,将轻歌隔绝。
金光闪烁,阵法之力恐怖如斯,似有狂风大作,如泣如诉,似狂似杀!
守卫阵法的侍卫穿着金色盔甲,手捧氤氲着无尽力量的阵法钥匙,望向轻歌,说道:“陆辰已被驱逐出族,陆文山乃我族外门杂役弟子,若非长老手令,没有资格进入我族内门重地。”
陆文山皱紧了眉,比起自己被羞辱的失落,他更担心陆辰的情绪。
陆辰清高自傲,自小锦衣玉食,是个高傲的天才,怎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然而,让陆文山诧异的是,他转头望去,并没有看到痛苦万分的陆辰。
陆辰挺直了脊背站在他的侧方,即便身上多处伤口被雪白软布包扎,依旧难掩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只是与平时相比,陆辰多了一些稳健和风轻云淡。
仿佛成长了许多。
吵杂的声音自四方响起,族中的弟子越来越多,有身份极尊的内门弟子,也有看热闹的外门弟子……
结党的一伙人,出现在此,他们几个也是年下一族的外门弟子,和轻歌也算是见过面。
这几人正是轻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