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官道。
杨頔、刘感、崔文秀带着二十余衙役行走在官道上。
刘感问道:“贤弟,此次来岳州,你有何计划?”
杨頔望着来来往往的用商客,道:“我想了很久,师父自上任以来就发现了湘州财政的不对劲,然后便注意到了这个萧铣。”
“通过广布耳目,派出细作和卧底,掌握了一些情报,但却十分有限,这是为何?”
“说明这帮人是有组织、有预谋、分工明确、等级森严、规则制度健全的黑势力。我们的情报人员如果只是在外围打探,那么得到的情报有限,如果打进去做卧底,一来地位太低,掌握不到重要证据,二来危险程度较高,可能情报没送出去,自己就露馅了。”
“所以,这次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个思路,我从底层挖起,而是直接自上而下的一窝端,只要能抓到他们的关键人物,那么整个势力网也将会呈现在我们面前。”
“如今乃开皇盛世,百姓富饶而安定、法令严苛而吏治清明,萧铣再有野心,也不过是阴养死士、结党走私。”
“想要坐大就要人,而人是需要养的,就一定得花钱,花钱就要赚钱,而什么行业最赚钱呢?”
“无疑是走私!”
“走私什么最赚钱呢?贩卖人口。但我大隋立国以来,承袭北周制度,按照爵位的不同,对每家每户的佃户、家丁有着严格的规定,且登记入册,寻常人家买了奴隶,没有官府的法律保护,随时可能有危险。”
“所以,能买卖人口的毕竟是少数贵族、豪强,那么,什么才是家家户户生活所必须,而官府明令禁止的呢?”
“盐!”
“自汉武帝推行了桑弘羊所制定的盐铁官营的财政政策以来,盐的制作、运输、销售就用朝廷一揽子全包干。这样虽然给朝廷带来了极大的利润,奠立了坚实的财政经济基础。”
“但剥夺了地方豪强和富商大贾的既得利益,因而必然引起他们的强烈不满和反对,而且给普通百姓的生活也带来了诸多不便。所以,自政策的颁布起,私盐这个词也就应运而生。”
“世间事物,物极必反、月盈则亏,朝廷将盐业官营以来,势必会抬高私盐的地位和价格,这就让私盐变成了暴利。人性本是贪婪的,只要利润足够,利润够大,总有人会铤而走险、知法犯法。”
“所以,我心中有个不太成熟的计划,首先,我们此次不惊动任何人,你们就住在郊外的客栈,而我化作商贾之子、豪门阔少,通过各种关系,与这帮家伙牵上线,然后向他们下一笔巨单。”
“只要他们接了我的单,势必要牵动他们的产业链,而你们的任务就是仔细打探岳州城周边的蛛丝马迹,我料定他们的工厂、窝点肯定在郊外。”
“找到了他们的窝点就好办了,到时候直接将我们藏在大山中的五百州郡兵调过来,直接将这个窝点端了,然后抓了里面的负责人,严讯逼供、威逼利诱下,必将牵连出一大批荆湘大地上的地方豪强,最后只要让他们与萧铣扯上关系,就可以对兰陵萧氏在荆湘势力进行一个沉重的打击。”
听完杨頔的分析和计划,刘感顿时喜形于色,哈哈大笑地拍着杨頔的肩膀道:“好!你说了这么多,我虽然没听太明白,但我相信你是对的,就听你的,我们现在就去客栈,等你消息!”
闻言,杨頔满脑子黑线,本想再说一次,但望着刘感一脸的信任,也就释然了,转头对崔文秀道:“文秀,你还是跟着我,记住,牛气点,你牛,我的身价就高!”
“得嘞!装逼,我可是少爷你的学生。”崔文秀嘿嘿笑道。
湘州,刺史府。
在一间书房内,刘仁恩和薛胄相对而坐,周围连服侍的人都没,显然在谈十分紧密的事。
刘仁恩似有担忧地道:“绍玄啊,这次派他们两个小家伙一起去,会不会太冒失了”
薛胄喝了口茶,笑道:“哈哈,杀人如麻、百战百胜的上大将军是在为他们俩担心啊!也难怪,一个是你戎马半生的独子,一个是你漂浮半世收的唯一徒弟,你宝贝着呢!”
刘仁恩难得老脸一红,道:“你就别取笑我了,感儿天生力大无穷,不爱用槊,偏爱于巨斧,眼看我的一身槊法就要随我埋入黄土,幸而遇见了杨頔,感儿性子沉稳,却太过刚直,杨頔聪明而机灵,但难免心高气傲,他们两人结合到一起倒是能互帮互助、取长补短。”
“是啊,正因为这样,我才让他们去历练一番,玉不琢不成器,好钢也是要历经千锤百炼的,而且我相信天命。。。。”薛胄道。
“你是说?”刘仁恩坐起身子,低声道。
薛胄点了点头,道:“上次的事,我估摸着是释智颠这个妖僧下的手,这个妖僧当年给皇上留了句预言就云游天下了。皇上也因此预言,开始了对臣下,甚至自己儿子的猜忌,原太子杨勇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被废的。”
“这妖僧这些年,每到一地,必带众多的武僧护卫,且多是待在城中,而不是寄情于山水。据我儿从大兴传来的情报,这妖僧待过的城市中,发生过好几起离奇的凶杀案,多的甚至一夜之间死了几十人。”
“而且据我的调查,当晚夜袭的黑衣人,主要进攻的除了杨頔,就是萧铣,对于其他人,有时候有的人受伤倒地,他们甚至连补上一刀都不补,坐看着被救走。”
“那么说,释智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