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段凌霄的袍子无风自鼓,突然翻飞得厉害。
“还请段大侠指点一下,区别在哪?”顾扶威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变得犀利而带刺,可语气依然慵懒无比。
“我会善待她,你不会!”
“我不会?”顾扶威大笑。“我一次又一次帮她渡过难关时你在何处?!”
“在我府上养病?”
“还是在你的千山殿打坐清修?!”
“我素来最厌烦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道自诩崇高伟大!偏你便是这样的人,还非要半道杀出来同我抢人!”
他本是暴戾的口吻,可一转头对着离盏,却又一下子熄灭火来,他轻轻的揉揉她被烧卷了的发丝儿,用他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柔道,“盏盏,你欠我这么多,你说过会报答我的对不对?”
离盏不知他二人间古里古怪的对话到底是有何深意,但她能感觉到两人无形中争锋相对的力量,好似随时就会跳起来掐死对方似得。
她琢磨不透这对奇怪兄弟,只能就事论事。
顾扶威问的话,她没办法不点头,她欠他的委实太多太多了。
“对。”
“那盏盏告诉他,说你要同本王回西域去,让他别再缠着我们。”
西域……他真的要她去西域?
那么远的地方!
顾扶威的食指在她发丝儿上打着卷儿,眼睛里深不见底的光亮是那般好看,就像一坛酒,埋得很深,酿得很纯得酒,叫人看一眼都要醉了。
玄武门一点一点的在余光中合拢,她杂念很多,却又在顾扶威定定的注视下全都被掏空了去。
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想他二人在这时候打起来,她想要出城,想要活命,想给父兄平反。
且看段凌霄那坚定的神情,好像不把她抢回去是不会罢休的一样。
一旦打起来,他二人定会有人受伤。
她不希望顾扶威受伤。
至于段凌霄……实在无辜。那般古道热肠的人,只因她一封书信酒赶到了京城来,倘若为她负伤,她心里定然过意不去。
于是,她缓缓抬头,同一直等着她拒绝顾扶威的少年喊道,“长音,你不必担心我,我随他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