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柯雅被这句话问懵了,一时间陷入内心各种的狗血猜测。他想,难道这个蛋不是……
“柯雅!”好在道尔夫清澈的声音惊醒柯雅的脑洞,他忙不迭收回心神,立即拿出光屏记录的数据,一边回答一边将光屏递给塞维斯大公,“侍君的虫蛋已经有15天了,上一次主人您宠幸后,我在为侍君医治时就曾探测到细微的妊娠反应,但因为只出现过一次,且之后一直没有反应,怕误诊,因此只做记录,未做汇报。而这一次我在医治时,特地重点检测了侍君的生殖腔反应,果然虫蛋已经着床发育成功。侍君一直以来的治疗数据和这二次妊娠反应检测数据都在这里,请主人过目。”
柯雅的措辞有很明显的偏向性,他在为这只雌虫的清白辩白。他着重指出雌虫是在雄主临幸宠爱后出现的妊娠反应,如果当时没有其他雄虫,那几乎就是在侧面向塞维斯大公证明:这虫蛋就是您的,请不要去怀疑这只雌虫。
可惜现在心神大乱的凯恩·吉·塞维斯大公再没有办法冷静去分辨柯雅的语气用词,他被自己在脑海内看到的记忆所震怒。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一个被上一世的自己所唾弃的愚蠢雄虫!他自私自利,他残虐暴躁,一味的用所有能想到的残暴方式折磨凌虐着那只雌虫,并以此来满足自己心中对对方不正常的掌控欲。
如果不是昨天自己刚重生回来时的不敢置信,如果不是他梦游一般的把整幢房子都逛了一遍,如果不是幸好摸索着去了一趟地下室……那么,云墨就会和上一世一样,因为体力耗尽而坚持不住那个恶心机器的凶残对待,他会瘫软的坐上去。如果他真的就此坐了上去,那么那个残忍的凶器就会直接撕裂他整个下/身,造成无可挽回的损伤……
那这个才15天的虫蛋……
可笑当时的他还怪罪云墨的不孕,分明他才是真正杀掉自己子嗣的刽子手!
思绪自记忆风暴中拉回,凯恩·吉·塞维斯拿着手中的数据,看着光屏影像照片中显示的胚胎,几乎是猛一抬手便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啪!”清脆的爆裂在脸颊和手掌之间撞击产生,这一下凶狠的力道直接造成了塞维斯大公一整片右脸的红肿,还有牙齿猝不及防咬破了唇角的血丝。
“主人!”
“主人!”
清脆的声响显而易见惊吓到了道尔夫和柯雅。前者那几乎堪称雕塑的温和表情被震惊所撕裂,而后者更是反应迅速的拿出了消肿喷剂,冲上前去为塞维斯大公做了紧急处理。
“出去。”凯恩拦阻了柯雅的治疗,他的表情几乎有着一丝控制不住心神的狰狞。他试图努力握紧拳头控制着自己胸中翻腾而上的愤懑悲凉,克制的力气几乎快将手中的光屏文件捏出裂痕。
“你们,都出去。”从齿缝中迸出的语句尝试去维持冷静,却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的强硬。
“……”
“是。”
道尔夫率先恢复成原先那个精准如仪器一般的管家。他恭敬的行礼后告退,同时也用行动示意柯雅同行。柯雅却还在愣神之中,他觉得今天的大公与往常十分不同。而在他还没有想清楚这一道耳光背后所代表的蕴意,他就被道尔夫扯住袖子拉了出去。
主卧的大门又在道尔夫优雅精准的动作下合拢,柯雅在最后门缝闭合前,似乎看到了那位桀骜不驯,残虐暴躁的大公垂下了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看到大公的眼泪,但又因为那一瞬间的反光太快太不明显,他又自嘲自己是否想得太多。
毕竟所有大贵族地位的雄虫都是那么不可一世,自私自利。高高在上的他们早已习惯享受手中的权利,将所有雌虫的痛苦当作娱乐的调剂,又怎么会因为一只雌虫,或者一次过度而差点失手的凌虐而表现的如同一场幡然悔悟。
只是今日塞维斯大公听到虫蛋后的表现实在太不寻常,在和道尔夫沉默着走下三楼,并在最后准备告别时,柯雅到底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疑惑,他迟疑的问了一句,“道尔夫,大公是不是让侍君招待过别的雄虫?”
他到底并不如道尔夫一般全天候呆在这座精致豪华的大宅,而除这一次以外,每次医治那只雌虫都是在刑拘遍布又阴冷可怕的地下室,雌虫每一次也都是事后的状态。或许是大公真的有过一些时下贵族雄虫都爱好过的荒唐无耻的共享行径,而他却因为没有看到过而不曾知晓。
道尔夫闻言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如面瘫一般的永久性冷漠面庞上没有流露一丝信息。柯雅等了许久,自嘲的牵了牵嘴角,到底在心底放弃的叹了一口气。
“那我走了,老朋友。”
话音未落,他听到了道尔夫冷淡的回答,
“没有。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