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昏过去没多久,又会被疼痛折磨得醒过来。

那个人没有给他吃止痛药,让他清清楚楚地记着自己的冲动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那段日子……

是最黑暗的。

很痛,全身好像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每天都是无止休的折磨,他总是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死掉?

他被绑住四肢,即使是最疼痛的时候也只有硬生生地熬过来,咬着牙,硬挺,把嘴唇咬得鲜血直流。

就是想死,也死不了,结束自己生命的这种自由也被剥夺了,他只能承受重度烧伤给他带来的无尽痛苦。

“真的痛得不行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他的手贴在她脸上,“我告诉自己,我恨你……我恨靖云歌……是你让我变成这样……既然死不了,那我就活下去……苟且偷生也要活下去……我要活着去找你,拉你一起下地狱……”

白泽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靠着这种信念,我熬了过来……等到我能开始正常思考的时候,被告知‘穆世清’已经死了,他不存在了……我开始慢慢康复,疼痛一天比一天少……”

说到这里,白泽却没有说接下去发生了什么事。

他选择跳过了一大段。

“我以为伤害你,我就能得到满足,可是心里却只是更痛而已……歌儿……我还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永远都不知道……”

其实他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有些事,他不敢告诉她,如今他想说了,趁她听不见。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双手上。

动了!

“歌儿——”

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云歌就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白泽,轻轻地眨眨眼,然后双眼渐渐地凝聚起了泪花。

“疼吗?”白泽马上问,“哪里疼?我去叫人?”

云歌轻轻地摇摇头,只是眼泪凝聚得很多。

慢慢地,她抬起了自己的手。

白泽看出她想坐起来,便顺她的意思,轻轻地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是不是哪里不舒——”

白泽话说到一半,剩余的话全因云歌的撞入而烟消云散。

他有些发怔。

云歌在爬起的瞬间,就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下巴枕着他的肩。

“歌……”白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被她突然的拥抱惊得自己想说什么都不记得。

很快,他感觉到自己肩头有些湿热。

他听到了,她在哭泣。

云歌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他的肩膀上,而后就听见她轻轻的声音:“对不起……”

她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还能对他亲口说一声对不起。

白泽有一瞬间的愣怔。

这声“对不起”是……

果然,下一秒云歌说全了她的话:“世清……对不起……”

是他……真的是他……

他还活着!

云歌此时的心情,大抵跟不久前的白泽是一样的,那份感动,无以言表。

白泽倒也不急于辩解了,有些镇定。

看来很早的时候她就醒了,但却没有睁开眼。

云歌紧紧地抱着白泽,不肯松开,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她还睡在梦里没有醒过来。

抱了好一会儿,直到白泽哭笑不得地告诉她自己快窒息了,云歌这才松手。

她明明见过白泽,但如今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她盯着他的脸看好久好久。

他是世清,那么之前的种种就完全可以对得上了。

他的陷yd_sjb;

害,他的捉弄,他的嘲讽,他偶尔流露的感伤,总是带在身上的创可贴,以及他奋不顾身地为她挡车……

一切都有了缘由。

知晓了这些的云歌,只有哭得更崩溃。

“真的对不起……”

“傻丫头……”白泽终于又能光明正大地喊她一声,双手捧住她的脸,用拇指擦掉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别想了。”

或许,他一开始的目的显而易见,但现在云歌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

何家通知亲朋好友,要为失去的孙媳和曾孙办一场葬礼。

葬礼那天,好多人都到了,包括凌云公司的一些员工,也在受邀人员中。

一些没有被邀请的人来参加,也是不会拒绝的。

后勤部的人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们参加的并不是云歌的婚礼,而是葬礼,苏素素,杨晓,路飒飒等人聚集在一起,低调地聊了几句,便也沉默了。

这样的场合,实在不能说太多,本来现场的气氛就已经够煽情了。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就……”

“我们从知道云歌的身份开始就一直没有机会和她接触,没想到以后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喂……总裁也已经好久都没来公司了,听说……”她们凑在一起,“有人说总裁因为失去了云歌而变成了失心疯……”

“怎么会这样……”

她们的确已经很久没看见何凌霄了,如今公司里已经把他们俩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什么版本都有,现在也不知道哪个版本才是真的了。

后勤部的姐妹终究没有聊太多,对于云歌的死,她们也还有些没回过神。

何凌霄一直站在大厅里,没有移动过位子。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和大家不一样的空间,现场的喧嚣,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云歌的照片前,他就这样站着。

谢可怡在一边守着,不知道的还掉的。

这些天谢可怡眼泪都哭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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