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众皆大喜,躬身道谢。打人的面有异色,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到底忍了回去。
大人?什么大人?
李维扬听在耳里,顿时加上了一份小心,强压怒火,迈步迎着和珅走去,在距离和珅三尺的地方驻足,抱拳道:“方才听这位兄弟的手下称呼,不知你是……?”
和珅也不说话,掏出军机处与兵部共同出具的勘合扔给李维扬。李维扬狐疑的接过,入目先是盖在勘合上方的军机处大印与兵部大印,心里顿时一颤,急忙打开,见上面写着:“兹有上书房行走军机章京上行走消息司少卿狙击营统领富察和珅南赴云贵前线,沿途地方不得拦阻,违者军法从事!若有云贵专线事宜,沿途尽受节制!”看到最后,脑子里早就轰的一声,眼冒金星,腿肚子乱颤,膝盖一弯,噗通软到在地,颤声道:“下官李维扬参加大人,不知大人来到武汉,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罢了,不知者不罪,起来吧!”
“那把总……”李维扬爬起身来,嗫喏的问道,视线扫愣住的把总一眼,心里已经问候了无数遍他的祖宗。
“他?”和珅扫那把总一眼,“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估计给李大人惹了不少麻烦吧?本官已经教训了他,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总之,等本官回来时,不想再见到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说罢招呼一声,早有一名汉子牵过马来,和珅纵身上马,冲李维扬一抱拳:“本官公务在身,就不久留了,李大人好自为之,告辞!”一夹马腹,骏马前冲,人群顿时分开一条道路,好奇而又畏惧的看着和珅远去,纷纷猜测他的身份。
“老爷,这人是谁啊?怎么连您都……?”把总等着狙击营的人消失在远处,这才讪讪的上前,小声的问李维扬。
“你的脑子准是都他娘的让狗吃了,方才要不是我来,差点没命知道吗?赶紧滚,还嫌丢的人不够么?记住,再也不许来码头,再碰见那人,给我躲的远远的……”
“可是我的差事……”把总不甘心的打断李维扬的话,他的官衔儿虽然不大,不过此地客流量大,油水甚足,是他用自己妹子的美色做代价才换来的,听李维扬话里的意思是要剥夺,自然万分的不情愿。
“还他娘的差事?先保住命再说吧……这些日子先回乡下躲躲,差事的事情以后再说!”李维扬真想狠狠抽把总一巴掌,却又怕他告诉他妹妹跟自己闹,只能强压住火气说道,见把总还不怎么服气,只好压低声音说道:“你就别给老子找麻烦了,知道刚才那人是谁么?傅恒中堂的干儿子,和亲王爷的忘年交,平日里结交的都是王公大臣,就连我的坐师于中堂见了都要退避三舍,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居然得罪他,没当场宰了你已经万幸。据说这人最是睚眦必报,莫非真要把老子也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才罢休?”
“他就是那个当初那个逼死段成功的和珅?”把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见李维扬缓缓点头,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越想越是后怕,浑身直冒冷汗,脖子上嘶嘶的冒冷气,再不敢多嘴,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李维扬却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人群全部散去,这才返回衙门,径入书房,匆匆写了一张纸条,叫过侍候的随从去取来信鸽,亲手将纸条塞入信鸽爪子上绑着的竹管内,出了书房,将鸽子扔上了天空,看鸽子在头顶盘旋两圈,鸣叫一声,认准方向,径往南方飞去,直到消失在天际,这才长吁口气,自回书房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