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公公饶命啊”
手臂般粗的杖棍重重打在赵颂身上,每打一下,他那干瘦的身子便颤抖一下,苍白的脸庞上更是涌动着惊恐,苦苦求饶。
一名小太监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苏寒云坐在他背上,手中端着有人奉上来的茶杯,滚烫的水荡漾,碧绿色的茶芽儿上下起伏,他微微抿一口,心情畅快淋漓。
多日的窝囊气,终于一扫而光
“苏公公,五十大板打完了”
不一会儿,拍打声停下,一名小太监瑟瑟发抖的跪在了苏寒云脚下,他站起来,来到已经皮开肉绽的赵颂面前,低着头冷笑,
“赵公公,记住了吗”
“奴才记哦不奴才没记住”
赵颂想说记住了,但猛地感觉射在脸庞上的目光变的阴寒刺骨,立刻改了口,强忍着痛苦说道,
“是奴才不小心摔的,和苏公公没关系”
“还算识相”
苏寒云右手食指不经意间在茶水里拨弄一下,一缕不易察觉的黑色混入茶水中,然后消失不见,他缓缓的将茶水倒在了赵颂鲜血淋漓的背上。
虽然与赵颂接触不多,但苏寒云看得出这家伙的为人,是属于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这种人一旦得势,必将给自己疯狂报复
他不想给自己埋个炸弹,所以
“啊”
翻卷的皮肉发出滋滋的声音,赵颂身躯剧烈颤抖,又是一声尖利无比的哀嚎。
“以后,学乖些,不要再狗眼看人低”
苏寒云瞳孔中掠过一抹森然,狠狠的将茶杯砸在赵颂身边,碎裂的瓷片溅射在他脸上,吓的他哆嗦一下,不敢出声。
“你们几个,也给咱家记清楚”
“以后见了咱家”
苏寒云目光在四周扫过,不等他话说完,那些小太监们已经哗啦啦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喊道,
“奴才都绕路走,不会污了苏公公眼睛。”
“求苏公公饶命”
“哈哈”
苏寒云只觉心情越发痛快,拂袖而去,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北四院的门口,赵颂等人仍然不敢起身,低着头发抖
司礼监,在都知监东南,因为平日里主要负责伺候皇帝,处理朝廷和内庭事物,所以距离承乾宫很近,很快,苏寒云便是找到,拿着腰牌和调令办理了一些必要手续,回到了安排好的住处。
目光在屋舍内扫过,厅堂宽敞明亮,虽然不大,却也是桌椅茶碗齐全,绕过简单的木质屏风,是一张整齐的床铺,上面摆放着崭新干净的被褥还有换洗的衣服等等。
“这待遇,可比北四院那边强了太多,啧啧”
“这些东西,也白拿了”
苏寒云将带过来的旧衣服,靴子被褥等等全部扔出门外,满脸惬意的躺在了床上,那种松软的感觉,和之前的硬木板床根相比,就是天上地下
“权力,还真是好东西”
苏寒云心里喃喃自语,眼瞳中的那种向往之色也是更加浓郁。
因为忙碌一整天的缘故,苏寒云多少有些困倦,躺一会儿,便是闭上了眼睛,时间流逝,周围的光线逐渐变的昏暗,到了傍晚。
“苏公公,到您当值的时辰了”
门外传来一个尖细而恭敬的声音,苏寒云睁开眼睛,换上新的袍服和靴子,推门走了出去,小太监躬着身子前面带路,穿过司礼监的威严大门,来到承乾殿前。
高大恢宏的宫殿如同一尊巨兽,漆黑的大门则是仿佛张开的巨嘴,几名气息不弱的侍卫凛然而立,竖着的枪戟上泛着寒光,空气中有淡淡的压迫之感弥漫。
顺着淡淡的火光看去,身披金黄龙袍的武崇,正在翻看着奏折,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翻看了两本之后,便是猛地一拳砸在龙案上,挥手将堆积的奏折扫落满地。
“奴才苏寒云,叩见陛下。”
苏寒云深吸一口气,跪倒在了门口。
“进来”
“谢陛下”
苏寒云提着下摆,小心翼翼走进去,目光转了一下,忙不迭的跑到龙案之下,一边弯腰捡拾那些散落的奏折,一边低声道,
“陛下心情不太好,要不要奴才把那天没讲完的故事给您讲完当个消遣”
“朕不想听,故事始终是故事,听多了让人看不清现实”
武崇有些疲惫的靠在龙椅上,深吸一口气,挥手道,
“小云子,到朕身边来。”
“是”
苏寒云将奏折摆放整齐,躬着身子站在一旁,低着脑袋不敢出声,他还摸不透小皇帝的心思,不敢贸然有动作。
“小云子,你知不知道,朕现在心里很窝囊啊”
武崇叹口气,俊朗脸庞上涌过难掩无奈,道,
“所有人羡慕的九五至尊,却只能躲在这冰冷大殿里,看着这些早就批复好意见的奏折,独自生闷气”
“就连这后宫,朕都做不了主”
武崇的语气突然变的暴怒,狠狠地一脚踹在龙案上,上面摆放的银盏微微摇晃,一缕酒液溅射出来。
“该死的皇后,朕要让她侍寝,竟然还跟朕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数落朕不顾政事,让朕把奏折批复完了再过去”
“她当自己是什么一个贱女人,也要要骑在朕的头上耀武扬威”
“啊”
阴沉森然的声音,如同发狂猛兽的嘶吼,在这空旷的大殿里回荡,许久,武崇双手抱着脑袋,趴在了龙案上,肩膀微微耸动,似乎有极力掩饰的哭泣声传了出来。
苏寒云眉头皱了一下,不敢出声,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