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晚儿是在担心这件事。”
“我不担心,你啊,痴情的很。”
“晚儿……”这是吃醋了吗?
“不过这是件好事,说明你重情重义。”如今,不少人在说她是那锦觅的替代品,原先并不在意这件事,如今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她好歹也是两位仙上的女儿,被如此比较还真令人生气,“我不会忘了我那日所说的,和你永无瓜葛,若是陛下不相信,此刻退了婚约也来得及。”
“天帝下的法旨哪还有不作数的道理?”不知怎么的,听到她说那番话,自己总有些不大愉快,什么叫没有瓜葛,都是要成亲的人了。
“人人都将我与那水神相比,也未免太捧高踩低了吧,论相貌,我虽比不上这六界第一美人,却也不丑吧,可能因为我太菜了,只是个小仙子的缘故,才这般贬低我?”
闻言润玉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丫头是吃味了吗?”
“才不是呢,我只是很不高兴别人如此评价我。”
“为何?”
“照理说,我本不需要同一个根本都没见过的人置气,我就是我,她就是她。”向晚的眼睛中流露出失落,“可她是我未婚夫婿的心上人,旁人也硬是要将我俩相较,这践踏了身为一个女子的自尊,是何等耻辱!”
“谁说她是我的心上人了?”那只是曾经。
“赠她逆鳞与魇兽,为她架起八十一座彩虹桥,而且据《魔界史》记载,你对六界都宣称水神锦觅是准天后了,虽然婚没结成,婚礼倒是办了两次,还不是心上人吗?”她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话语中泛着好大一股醋味。
“你吃醋了。”
向晚气的简直要跺脚,“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罢了,你不要生气,我也有礼物送你。”
“什么?”
润玉取下手串,轻轻抬起她的手腕为她戴上,“似是大了一圈。”又用仙法将它变成合适的大小,才满意地点头微笑。
“这人鱼泪是我从小到大佩戴的饰物,现在,它是你的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润玉小心翼翼,他是真的怕再次被拒绝。
之前就觊觎的手串如今到了自己手上,向晚愣住了,惊喜之余正想感谢他,一抬头才恍惚瞥见他熠熠生辉的眼中带光。
他是,哭了吗?“谢谢陛下,这手串真好看。”人鱼之泪,轻易不会流下,极为珍贵。
“你喜欢就好。”润玉伸手,轻轻将她的鬓发挽到耳后,犹记得万年前那女子歇斯底里朝自己哭喊着说自己不懂爱的样子。他心里明白,锦觅说的对,掺有私心和算计的爱已经不是爱了,只是虚妄的执念,最后怎得善终?在那段灰暗的时光,锦觅就是他的太阳,自己不曾敞开心扉对他人,以致生命中出现一道亮光就不想放手。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成长了不少,过去,是他太过偏执了。如今锦觅和自己的兄弟过得很幸福,他也早该放下了。顿悟的那一日,他感到无比的轻松,像是去除了全身的枷锁,可随即而来的就是漫漫无边的空虚和失落,想不到那执念已成习惯,大约是自己早就失去了爱人和被爱的能力吧。
他是不懂爱为何物,可如今就是对这样一个小丫头动了心,虽然她是与初识的锦觅有相似之处,天真烂漫,聪明机灵,但她绝对不是锦觅的替代品,她是不同的,明明很有脾性,洒脱自在、性子暴躁却碍于修养不得不约束自身,就算关切对方总爱装作毫不在意,装腔作势只为掩饰口是心非和那细腻的情感,实在矛盾又有趣得很。
初遇便觉得很有好感,再见便觉这女子有种莫大的吸引力,加之她对自己的关怀,寂寞长久的心没想这么容易就沦陷了,他想见她,忍不住地想她,想将这世间最好的都献给她,只是自己一开始过于热情,又怕吓坏了这丫头,毕竟先前失败的经历无法拿来参考,拿捏不准只好借着政务繁忙的缘由不去寻她。
天知道他多么享受与她呆在一起的时光,不用粉饰自己,惬意而又安心。
“晚儿,逆鳞是我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只是我曾将它赠予锦觅,如今要是再赠你,甚为不妥。”
“我知道,别人不要的东西我更不会要了,人们常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我不会介意的。”更何况这人鱼泪才不是鹅毛,我会好好珍惜的,逆鳞你好好收着,至于那颗破碎的心,就由我来修复好了。
“那我的情意——”
“情意?什么情意?”向晚心情大好,变出扇子开心地摇着,趁润玉还在惊愕的空当,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边迅速落下一吻。
润玉瞪大了眼睛,不曾料到她会有此胆大的举动,明明是那么胆小的人……
“陛下不是问过我将你看作什么吗?这一吻,即以天帝的未婚妻之名。”扬起得逞的笑,向晚一挥衣袖又消失在润玉面前,留下他一个人出神。
她这是,认可自己了?
于是万年不曾有多大情绪波动的天帝陛下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将囤积了一天的公务在两个时辰内就处理完,又意气风发地去会见众仙了。
因为,他要早一点忙完政事去见他未来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