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鱼仙倌?真是好生亲密又特别的称呼。
“那真是恭喜了,天帝昭告六界,我也感到很高兴。”
“同喜同喜。”
“谢谢你让他忘记仇恨,能重新接纳他人。”
“我这个人呢,最怕麻烦,陛下本就是个聪明人,自然不需要我来教他如何忘记仇恨。”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他不能放过自己执着于过去,如今看到你,我便也觉得安心了。”锦觅似有些百口莫辩,一时也说不清楚要表达什么,突然后悔自己不该这样冲动地和这仙子说话,可是她总觉得不说些什么,心里憋的难受。
“安心?不,你永远都会心怀愧疚,这是你自我欺骗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尊后虽然是他的弟媳,您有想过您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些话的吗?”
“我……”
“任由他人践踏的,自有人心疼,尊后您要拎清自己的立场。”向晚真庆幸自己平时多读了点书,不然和人争论就算多活了几万年也只能被怼得哑口无言。
锦觅眼角含泪,她知道自己一生也都偿还不了润玉对她付出的感情,可是她爱的是凤凰,无法对他的爱有所回应,“是我对不起润玉。”
“其实该我感谢尊后,我才得以认识如此优秀的夫君。若我是你,想到枕边人和自己隔着杀害父母的深仇大恨,我会夜夜难眠。”
“……”这个女人,真狠啊。
“告辞。”
一回座,向晚就紧紧握住了润玉的手,像是怕他逃脱似的,偏又一言不发,两弯远山黛眉紧蹙。
“晚儿,你怎么了?”
“没事。”我,我不喜欢她对你的那个称呼,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也不喜欢她。
我嫉妒你和她的过往,心疼你曾将真心托付于她却不得善终,恨我不能早生一万年去陪伴那个独自布星挂夜的散仙。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吗?”润玉很是着急,从未见她这个样子,“我带你回去。”都来不及和月下仙人道别,打横抱起向晚就带着人离开。
润玉将向晚小心放在床上亲自替她把脉确认无虞才安下心,伸手为她把被子盖好,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陪着她。
“我刚刚对尊后出言不逊了。”原本还处于羞涩状态的向晚一秒忧郁起来,闷闷地开口。
“你没有怎么样吧?”闻言,润玉又紧张地扶住她的双臂,生怕刚刚疏忽没有察觉出她哪里受伤,毕竟她还是个灵力低微的小仙子,自然无法与魔界尊后抗衡。
“我没事,只是尊后受了蛮大的刺激。”她就是爱干这种揭人伤疤的损事,控制不住自己。
“只要你没事就好。”润玉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的眼睛,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他真的不想自己所爱再出什么意外了,至于锦觅,他相信她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对晚儿动手,她亦,没有理由。
“我好像戳到她的痛处了。”
摸摸她的头,他何尝不清楚这丫头是为了给自己出口气,“你啊,总是得理不饶人的,我曾说过永不再踏入魔界,除了叔父诞辰之类,旭凤他们也不会轻易来天界,下次若遇上,你当不认识就好。”
“我生气。”
“你生什么气?不气不气。“搂过人,润玉轻声安慰道,能让这别扭的人直言生气,看来是受了不小的委屈呢。
“她叫你小鱼仙倌。”
润玉笑了,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丫头一天天的不知道打翻了多少次醋坛子了,“那不过是锦觅年幼时给我取的绰号,登不上大雅之堂,若是晚儿想这么称呼也可以。”曾经是爱称,如今已经湮没于尘埃,她羞于提起,他亦当作不知情。
“我才不想用她给你起的名字。”
“那晚儿再想一个,可好?”
“陛下的真身是龙,就叫你润润好了。”
虽然润玉也很想说这两者根本没有联系,但看她开心的样子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晚儿,我看今日天气晴朗,晚上陪我去布星台如何?我教你布星。”
“嗯。”
“陛下,魔尊在姻缘府,说是有要事找你。”侍从突然来报。
“本座知道了。”润玉抱住她安抚道,“你别怕,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反正,怕也没什么用,她暗自腹诽,“那你早点回来。”
“好。”在人手上落下比鸿毛飘落还轻的一吻,润玉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锦觅终于知道长久以来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何处了,被向晚那样劈头盖脸地指责,自从幼时被长芳主训斥后再也不曾有过,可是她说的都属实,这才让她更加忍受不了。
看到父亲遗留下来的匕首,她泪流不止,她不该忘了母亲殒命是拜旭凤父母所赐,也不该忘了肉肉再次魂飞魄散也是因为旭凤那恶毒的母亲,更不该忘了父亲和临秀姨双双死于旭凤表妹之手,她怎么会那么糊涂……
心痛地快要无法呼吸,如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初会那般如痴如醉地喜欢上仇人的儿子,还为他生儿育女,相守了一万多年。再用年幼无知来做借口未免太可笑,难怪,这小仙子都这般看低自己,六界之中,暗地里讽刺讥笑的人就大有人在了……
可是如今让她怎么回头,她是真的喜欢凤凰,内心经受这痛苦的煎熬,她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