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之后,夏阮便离开了。.
薛统领看着手里的荷包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朝着浊妃的宫殿走去。
彼时,浊妃刚将晒干的百合收了起来。
在浊妃身边的陈嬷嬷劝道,“娘娘,以后这些活,便‘交’给奴婢做吧。”
“不累的。”浊妃笑的和善,摇头道,“本宫这身子骨,多动动也是好的。”
浊妃的身子比从前好了许多。
这一切,都是托长安侯夫人的福。
这段日子的吃用还有‘药’材,都是将太医从宫外长安侯府取来的。
将太医没有明说,但是浊妃和陈嬷嬷都是何等‘精’明之人,又怎么不知道这些事情?
尤其是一年多以前,浊妃大病需要用不少名贵的‘药’材,但是太医院都不愿意将这些‘药’材拿出来。因为,有些‘药’材不是有银子就可以买到的东西。最后四皇子秦朔差点亲自跪在大皇子面前,求这些‘药’材。关键时候,还是长安府夫人,将这些‘药’材全部送了进来。
夏阮很贴心,送进来的不止有‘药’材,还有不少的银票和衣物。
在这宫中,她需要的,都一一帮她准备好。
周围的人都嘲笑夏阮,说夏阮奉承也奉承错了人。像她这样的人,是建广帝亲自封的浊妃,还有什么翻身的余地?
连浊妃自己也认为,夏阮这样做,是真的不会有回报的。她的处境,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不能帮夏阮什么——
尤其是这几日,她收到了不少绣工很好的锦囊,每一个她都十分的喜欢。据说,这是长安侯的妹妹绣的。
为了感谢夏阮,浊妃只好重新拿起针线,希望绣一些好看的东西,送给夏阮和萧原喜。
她没有什么大的本事,能做的只有这些。
浊妃的心里,依旧有些内疚,她想帮夏阮一些事情。
欠的太多了。
陈嬷嬷笑着将晒干的百合收好,“娘娘当真心疼七皇子,他喜欢吃百合藕粉糕,你便做给他吃。”
“他呀……懂事。”浊妃想到了秦鹤,笑容便有些苦涩,“那双眼睛,当真和朔儿有些相似。小的时候,朔儿也长这个样子,只是本宫当时不能陪伴在朔儿身边,不能看着他长大……”
浊妃说着,嗓子便哑住了。
她从不奢求秦朔能做帝王,更不奢求秦朔能给她安稳的以后。她想的,无非和这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想要秦朔好好的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陈嬷嬷这个时候,也不再开口,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浊妃会喜欢秦鹤,也是因为长的酷似四皇子小时候。
周围的人,皆以为浊妃想投靠皇贵妃,简直可笑。
浊妃在宫中生活多年,若要投靠谁,也不至于变成今日这样。
“娘娘,薛统领在外求见。”小宫‘女’跑了进来,福身对浊妃道,“说是有事想和娘娘禀告。”
浊妃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点头道,“让他进来。”
薛统领在宫中多年,对她颇有照顾,只是因为她是妃子,所以两人多少有些避讳。
薛统领对浊妃行礼,“臣见过娘娘。”
“薛统领不必多礼。”浊妃笑的和蔼,挥手道,“快起来。”
浊妃‘性’子向来和善,又不喜和人相争。这些年会苟且的活着,也是怕秦朔没有人陪伴,她怕死了,秦朔便是一个人了。
竹家那些人,都是狼心狗肺,没有一个能靠得住。
他们,早当她已经死了。
若不是她还活着,周围的人怕是早已忘记,那个曾经叫竹井兰的人。
浊妃的眼里依旧带着笑,“薛统领今日怎么来了?”
“长安侯夫人让臣送些东西来给娘娘”薛统领有些尴尬的从袖口里将荷包拿了出来,“长安侯夫人说,她已经给皇贵妃瞧过了,皇贵妃说好,她才敢给你送来。若是娘娘喜欢,她会送更多的丝线进来。”
浊妃挑眉,有些不解。
陈妈妈上前,将薛统领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浊妃认真的看了看着荷包,这手艺……简直……让人难以猜测。
她看了半响,也没看清楚荷包上绣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鸳鸯?不像……是喜鹊?也不像……
浊妃无奈的笑了起来,这个手艺,除了长安侯夫人,怕是没有人再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手艺了吧?
她也曾听秦朔提起,“母妃,这些好看的,都是小喜亲自绣的。至于长安侯夫人嘛……她的手艺应该这样说,‘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儿子嘴里有些取笑的意味,她当时是听出来了。
只是夏阮在她的心中印象太好了,所以浊妃根本想象不出,儿子为何会说这些话。
如今,她也是明白了。
陈妈妈瞧了半响,才道,“这一对黄鹂倒是别致……只是,太壮硕了一些……”
浊妃:“……”
薛统领:“……”
对于夏阮的手艺,浊妃没有多言。
她想了半响,又问薛统领,“长安侯夫人,可还说什么了?”
“回娘娘话,没了。”薛统领想了一会,又道,“不过长安侯夫人说,她最近在瞧唐诗,觉得里面的话,很有意思。”
这句话,却让浊妃瞪圆了双眼。
夏阮,居然想和她说这些。
浊妃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没想到,夏阮居然会这样做。
她的心里告诉自己,该将手里的荷包丢掉,但是此时荷包里的丝线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