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海觉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世界观不说崩塌却也没好到哪去。

亲生母亲,是个杀人犯?哦不对,人有没有死尚且没法下定论,但她也还是杀人犯啊,即便是未遂那也是刑事犯罪,要坐牢被严惩的那种!

秦江海胸腔里犹如堵了几十斤棉花,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他倒是没有怀疑沈画和塞壬所说这件事的真实性,两人都不是开玩笑的性子,而且就算是愚人节他们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所以,不是他在做梦或者年纪大幻听?

旁边沈画盯着她父亲的脸,眼神不敢错开一步,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生怕她父亲迁怒到塞壬身上。

可秦江海到底是理智占据上风,在最初的难以接受之后,他又默默咽下了快要堵到喉头的血,目光幽深的看着闺女,嘴唇几番动了动,到最后却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早在一开始沈画将秦老太在嫁给秦老爷子前还有过一段荒唐的感情时,秦江海就隐隐觉得这其中可能还有一些隐情,在那个时代富家小姐和穷小子肯定会被父母棒打鸳鸯,分开的不在少数。只是秦江海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和方彤军私奔不成竟然在一言不合就下杀手,而他母亲还是下杀手的那人,至于方彤军,至今生死不明。

秦江海出生的时候他大哥已经好几岁,他有记忆时母亲是个不苟言笑的端庄妇人,虽然比较严肃,但绝看不出是个凶狠毒辣的人。

这么些年下来,秦江海也仅仅在他母亲对待闺女时有着狠意,当她说出恨不得沈画在被拐的时候就死在外面的时候他还很震惊他母亲的恶毒,现在想来,恐怕一个小孙女的性命丢失,远比不上她能亲手杀人。

“你们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秦江海冷静下来后,闷闷的问沈画和塞壬。

沈画和塞壬对视一眼,默契的将“亲眼所见”掩下,沈画回道:“贺明师之前有跟我的提过,我、我有点好奇,就去问了奶奶。”

听她说到贺明师,秦江海就拧紧了眉,当初他为什么不待见贺明师?可不就是因为贺明师嘴里说的都是污蔑他母亲的事,结果阴差阳错的,还是托了他的“福”,这桩案件还是被摆到了他面前。

秦江海不由抬手狠狠搓了搓脸,今天一整天他都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

沈画索性也没继续隐瞒,既然开了头,后面关于方彤军和方洪浩方淑云他们的事统统都说了一遍,她还将自己的猜测也说了,她最近想太多,塞壬都吐槽她脑洞大开了,可在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上她还真不如搞技术,塞壬又是个不愿意想那么多的,正好借助父亲,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她没察觉到的细节。

“你说武清跟方淑云认识?”秦江海突然截住了沈画的话头。

沈画遂又将之前从滕母那里得知的信息全都告知了父亲,“我还试探过武阿姨,不过她否定了这事。”说完,她顿了下又疑惑问:“爸爸,你到底为什么会跟武阿姨结婚?你们既没感情,结了婚也不同房,这婚结的有意思?”

“画你不是说爸爸结婚都是因为你的祖母吗?”塞壬冷不丁开口,算是反驳沈画,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沈画告诉他的,现在怎么又拿出来问了?

沈画:“……”

她只是想知道秦老太为什么要逼着父亲娶武清而已,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解释之后,塞壬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安静的当他的壁草。

说到这事秦江海其实也挺尴尬,最初秦老太让他娶武清的时候他是坚决反对的,且不说喜欢不喜欢这种事,光是年纪就让他有浓浓的老牛吃嫩草羞耻感。但是秦老太以死相逼,做到这种份上也着实让他憋闷,他对武家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只知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家,可惜运气不太好,生意失败,人散的散死的死,不多久就只剩下了一个“大龄剩女”武清。

秦老太的解释是武清是她好友的女儿,性格又内向,上个班会被人欺负,她老人家受了好友之托,自然会信守承诺,直接让自己儿子娶她为妻,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说真的,秦江海倒也纳闷那个叫武清的女人为什么一点脾气都没有,秦老太说给她安排嫁人,她也应了,仿佛毫无主见。

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秦江海为了顾及武清的颜面也曾问过她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可惜武清的回答就只是摆手说不要婚礼,说什么都不肯办婚礼,并表示感谢他的收留。后来武清在秦家也一直安安分分,没有丝毫出格,不乱花钱,不到外面鬼混,连女人喜欢的购物都少有,若说有几个兴趣的话,一个是做菜,还有一个是看书,安静如大家闺秀。

言归正传。

秦江海有些茫然道:“你奶奶的确跟武清父母有些交情,准确说,是武家跟洪家有些交情,有点血缘关系,不过并不深。”否则他也不可能真娶武清。

“爸爸您觉得奶奶给武阿姨安排嫁给您是出于关心爱护后辈还是只为了完成有交情的朋友的托付?”沈画手指在塞壬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这是她思考时习惯的举动,不过以前是摩挲自己的手背,现在变成了塞壬。

秦江海皱眉,犹豫片刻后道:“据我所知,你奶奶跟武家来往不算多,之前也没见她对武清有多特别好。”

换言之,秦老太这番举动倒更像是为了完成朋友的托付。

秦老太如果真的想武清当自己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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