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这恍恍惚惚的一个梦过去,竟然两天了,程尔林看了一眼康熙,却看见康熙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眸子,清癯的脸上带着威严,脸蹭的红了起来,因为受了伤,也不易察觉。
“之前,听老三说起过,你头撞过,本来就没好,就怕这次在撞了,出事儿,所以也没敢挪动你”康熙一脸欣慰的看着程尔林。
“刚才朕还在读书,就听见你破口大骂了……什么我打死你,踹不死你的……乱七八糟一大堆,做噩梦了吗?”
程尔林更是不知道如何应答,只能胡乱的说道:“回陛下,奴婢忘记了,就觉得好累……”
“那……那你还记得,你突然撞到桌角之前的事吗?那之前有什么不适呢?怎么就那么直直的栽了下来?”
程尔林只好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道“回陛下的话……奴婢……奴婢就是好困,很想睡,并没有不适…”
康熙的表情,由惊愕变成不可思议,由不可思议变成纵声大笑。“这……这……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朕还以为你是头上的伤又犯了……”
什么头上的伤,程尔林心里门儿清,那日她不知怎么摔在了胤祉的府上,完全没伤到脑袋,要说受伤最重的还是后背,硬生生的疼了半个多月,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胡说了头撞到,不记得事情了,还真是一语成谶,如今,平白无故的撞了头……
“呵呵,是不是觉得在宫里太累了?”康熙苦笑一声。关切的问道,他知道,他虽然是这天下之主,却远要比一般养家糊口的男人要累的多,每日最多也就睡上两三个时辰,天不亮就要起床上朝,接下来就是接见各种大臣,批折子,谈政务,不定期的还要视察他的治下的国家,日复一日,年年岁岁。每每到深夜,才能稍微的喘息一下,自己却乐此不疲,他也不知道这真的就是属于自己的人生吗,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枷锁。
“没……陛下,就是,宫里的规矩大……奴婢……”一阵钻心的疼痛感又袭来,疼的她咧着嘴。
“陛下……奴婢身子就是不精神,没什么毛病,在三爷府里也是,奴婢必须每天晚上要跑步,不然就是没精神……宫里规矩大……奴婢不敢跑,怕惊扰了陛下……”程尔林索性一股脑儿的把这些日子憋着的话全说了出来,她从小就是缺乏运动,坐着学习一坐就是一天,血气虚,上了大学后慢慢的养成了夜跑的习惯,也就好多了,这突然冷不丁的进了紫禁城,哪有她跑步的机会,慢慢的,也就犯了气血虚的老毛病,才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儿。
跑步治病这招,康熙还真是闻所未闻,不禁哑然笑道“这法子可有用?”
“管用……”
“你在老三的王府里也是这样跑?”康熙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的三阿哥府里,每到深夜,就会有个女子,在星光下奔跑……
“嗯,回陛下,基本上每天都是……”
“那晚上了,朕就把这养心殿前的天井给你用,可好?”
程尔林望着康熙,突然鼻头一酸,赶紧别过头去,眼中竟落下滚烫的泪,沁在明黄的缎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