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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是个怎样的人?布雷,他(她)怎么可能获得这么绝密情报?”蒋夫人依然很不放心。
“夫人,我再三和戴局长核实,‘蔷薇’的确是‘军统’安插在‘76号’的一个重要棋子。‘蔷薇散落’是规定的密语,意味着她已经暴露。看来,她是拼死发出了这封预警电报。”
“他(她)的情况你了解吗?”
“夫人!说起她的家庭,和党国还有几分渊源。”陈布雷说出了两个名字。“这两位分别是她祖父和伯父”。
果然,蒋夫人眼中一亮。“我知道这两位,都是同盟会早期会员,在日本时就是国父的得力助手。”
“她家还有一位长辈和夫人您的关系更不寻常了,”陈布雷再说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这位是她的外祖父。”
蒋夫人闻听,心里一惊:“不是说国都沦陷后,他们全家罹难了吗?”
陈布雷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全家都拒绝与日本人合作,不肯出任傀儡政府伪职,全家被日本人放火烧死了。唯一的外孙女,被鬼子抓了去,糟蹋了~幸好他老师魏得琳得知后,多次前往日军司令部交涉,千方百计营救出来。然后这个女孩就秘密加入了‘军统’,并利用他长辈的人脉关系,成功打入了‘76号’,她就是‘蔷薇’。”
“既然是老同盟会员之后,我们应该相信‘蔷薇’是个忠诚的同志”,蒋夫人想了想:“先生昨晚一直在和各位高级将领商量明天和苏联、美国特使会谈、争取美国停止向日本出口战略物资、苏联秘密对华军火援助的事,直到2点才服了安眠药,刚刚入睡,实在不忍心惊扰他~但这里既没有高射炮,又没有防空洞~”
她像是对陈布雷说,又像是喃喃自语,突然她眼神坚毅起来,下了最后决心,“布雷,你立即负责组织参加会议的所有军政大员、中共代表和苏联、美国特使连夜悄悄转移;我负责唤醒先生,以替蒋母还愿的名义立即前往雪窦寺。现在开始,溪口全镇断电,人员严禁进出;全镇无线电管制,有发电报的立即逮捕!你亲自去办,现在我谁也不敢相信!”
来溪口秘密开会的,有当时第三战区、第五战区的军政要员,还有苏联、美国罗斯福的密使,一个个都在睡意惺忪之中,被悄悄紧急唤醒,然后,被一个个请进厚重、密闭的小轿子,乘着夜色,在卫士严密保护下,冒着凛冽的寒风,沿着崎岖的山间小道,被抬上雪窦山中的雪窦寺。
各位要员下了轿,都被山间冬日清晨的清冷冻得一激灵,连连打喷嚏。每个人都被这个突然的变故搞的莫名其妙,正待质问陈布雷搞什么名堂,却见总裁和夫人满脸歉意地从殿中出来,夫人还是那么的温文尔雅:“各位,对不起了!昨晚先生做了一个梦,母亲托梦给他,说今天可能有血光之灾,只要到雪窦寺才能躲避灾祸。大家都知道,先生一贯孝顺,唯母命是从,所以就委屈大家,一起来雪窦寺来躲避血光之灾了!”
总裁也是连连拱手:“对不住大家!先请到寺中用点斋饭!”
雪窦寺肇创于晋代,兴起于大唐,鼎盛于两宋,雪窦寺素由禅宗执帜,待代都有殊荣创获,民国一度跻身“五大佛教名山”之一。时任方丈太虚法师更是佛界泰斗,每逢阴历初一十五,蒋母都会亲上雪窦寺上香祈愿。蒋中正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后,雪窦寺香火更盛,时人称之为蒋氏家庙。
既然总裁和夫人都这么一说,几位军政大员也不好多说什么,苏联、美国密使也只能相互对望一眼,无奈耸耸肩。
战火期间寺庙的斋饭只有粥、馒头、咸菜。粥勉强温热,咸菜酸得齿寒,夹生的玉米馒头更无法下咽。各位大员尝遍了山珍海味,对这些清汤寡水自然难以下咽。草草用完斋饭后,大家也就在寺中一清静佛堂,研讨中日战局,以及德国闪击波兰后,世界战局发展形势。尽管总裁和夫人尽量保持微笑,倾听各位军政大员的发言,但这些久经沙场、富含韬略的军事家、政治家,早已看出总裁和夫人心神不宁,个个心知肚明。连夜将他们紧急转移到雪窦寺,说是为总裁圆梦只是借口,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隐情。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快到中午,各位大员个个肚里空空如也,谁也没兴趣高谈阔论,只是希望午宴时能饕餮一餐,好好慰劳一下自己的肚肠。
突然,一阵嗡嗡声传来,仿佛有几只苍蝇钻入了会议室。嗡嗡声越来越大,总裁和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严峻,总裁不顾理解,不打招呼,直接就冲出了佛堂。众人随之出门观看,只见6架翅膀上涂着醒目红色圆圈的飞机排成两队人字形,正跃过雪窦山上空,向溪口镇飞去。
“日军双引擎九九式轰炸机!” 空军军官学校教育长周至柔失声叫了起来。瞬间,重磅炸弹从前三架轰炸机机腹纷纷落下,爆炸声不绝如耳,整个溪口镇上空浓烟滚滚;紧接着,后三架轰炸机又投下无数炸弹,一道道刺目的亮光顿时耀起,文昌阁别墅和蒋氏故居丰镐房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所有的军政大员在雪窦寺居高凝望,对整个轰炸过程看的清清楚楚。
按照会议安排,这正是他们在别墅享受家宴的时候,显然日本飞机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要将蒋总裁和一批坚决抵日的高级将领和中共代表一起“斩首”,顺便除掉苏联、美国密使,以此警告苏联、美国政府不要介入中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