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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鲁思侠这么一说,于心远不免有些担心起来。思忖再三,他还是推心置腹地对鲁思侠说:“思侠,朋友之间说句真心话,你只是一个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排在县领导班子的最后一名,又是党外人士,何苦要主动将这么一副重担,压在自己身上呢!”本来还想接着说上一句:“说不定还会吃力不讨好”,但看着鲁思侠那浑身正气,于心远还是把最后一句话生生咽下了。
鲁思侠自然明白于心远的一番好意,他握住于心远的手说:“心远,谢谢你的肺腑之言!但雷江是我故土,我的全部感情都寄托在凤凰坊下、卧冰湖畔。守卫这份情感,再险再难,我无怨无悔;雷江百姓更如我之父母,对我本人和我逝去的亲人百般呵护,报答这份恩情,再苦再累,我心甘情愿。”
他顿了顿,凝视着于心远,深情地接着说,“心远,‘**’刚过,百废待兴。县领导班子里面,也是各色人等、素质、觉悟和工作能力参差不齐,如果派一个意志不坚定的领导来驻守‘老龙头’,一但险情出现,自己动摇不定,不能拼死抢险,那样整个雷江就危险了!何况我现在已是了无牵挂,来之前我就下定了决心,与大堤同生死、共存亡!”
鲁思侠这番披肝沥胆的表白,让于心远也热血沸腾,想不到鲁思侠儒雅外表下,有如此坚毅的内心!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太过于小家子气,不能让党外人士看轻了我这个共产党员!想到这里,他也把心一横:“思侠,我不走了!我就留下来,与你一起抗洪抢险,同生死、共进退!”
面对眼前这位曾经的救命恩人、这位光明磊落的汉子,鲁思侠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两个人的手握的更紧了。
时值大暑节气,三伏中最热的“中伏”。毒辣辣的太阳高照着,江堤上又无遮无拦,江水反射着阳光,并散发着浓重的水汽,如同蒸笼一般。很快,于心远他们就汗流浃背,如果不是鲁思侠实现给他们准备了草帽和毛巾,估计他们早已经中暑了。
鲁思侠将江堤工段负责人叫过来,让他合理安排民工轮班,避开中午高温时段施工。准备足量盐开水和人丹等防暑用品。嘱咐一番后,鲁思侠一行走下了江堤。
堤脚下有一大片绿荫荫的杨树林。在旷阔的工地上,显得弥足珍贵。
从江堤上下来,于心远一行已经热的是眼冒金星了。连忙钻进杨树林中。在杨树树荫的保护下,三个人都长长透了一口气,觉得清凉多了。鲁思侠从腰间拿出军用水壶,拧开壶嘴,递给于心远,于心远拿起水壶,一仰脖,咕咚,喝了一大口,又顺手递给了建军,建军如法炮制,又递还给鲁思侠。鲁思侠也是同出一辙,三个人喝水的动作和神态,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建军问道:“鲁县长,你也当过兵?”
鲁思侠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于心远却接过话题:“鲁县长一直从事教育,是先生,文化人,可不是我们这帮当兵的大老粗!”
建军有点不相信:“看鲁县长刚才喝水的神态和动作,那神韵,只有经历过战壕生死考验的兄弟才会有”。
于心远笑骂道:“小兔崽子真会拍马屁!连鲁县长喝口水都能说出这么些道道,放到刑警队委屈你了~要不,让你给思侠当秘书?”
建军急了:“我只是说出了我内心的真实感受!我们在南疆前线,一壶水就是刚才那样在战友间传来传去的,每个人都舍不得多喝,但却都要让战友看到他似乎喝了很多~”
鲁思侠连忙打圆场:“这只能说明我们一见如故,兄弟情深!”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喝过水后,建军觉得舒坦多了,他随手拍拍碗口粗的杨树树干,“鲁县长,你们考虑得真周到!还保留一片树林给人们避暑纳凉!”
鲁思侠拍了拍建军的肩膀:“建军!这片树林可不是纳凉用的,这是防汛储备林。是为江堤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准备的,一般情况下,严禁采伐。”
听鲁思侠这么一说,于心远这才认真打量这片杨树林:杨树基本上一样粗,大概直径12~15厘米左右,和江堤上那些木桩大小相近;通体笔直,材质硬度适宜,极适合做桩材。而且,就在江堤脚下,方便紧急事态下就地取材,看来,雷江的水利部门的确是用心良苦。
休息了一会,鲁思侠一行继续在工地巡查。来到了取土工地。取土的地方距离江堤大概有两里多地,由于大量取土,上面的表土早已挖完,已经挖得很深了,鲁思侠一行顺着斜铺的木板走了下去,底部泥土呈现出紫色,还夹杂着一些青白色的胶泥,坚硬异常,使劲一锄头挖下去,只能刨下一小块,鲁思侠拿起一块,觉得异常生硬,这种土质很难夯实。由于挖得太深,不少地方出现了积水。给土方运输也带来不少困难。
鲁思侠面色凝重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难怪这两天取土工段进度一直上不去!” 他跟一个民工说:“去把你们工段长找来!”
很快,工段长就过来了。鲁思侠认识,他就是“老龙头”所在地的乡长,叫刘江生,年方40,黑黑瘦瘦,显得很精干。
“刘乡长,现在正值主汛期,防洪任务极其繁重,施工进度还要加快,这样的土质和取土效率都跟不上施工进度需要,有没有更好的取土地点?”鲁思侠问道。
刘江生面露难色:“鲁县长,这里多是泥淖低洼区,土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