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见风正在与衣蓬讨论画道,哑巴在阁楼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只瞥了一眼楼下来人,便翻了个身继续睡。
赵淑离有些忿忿:“这些家伙,趁着元海师祖离开,二代的师叔师伯们又大都离山修行,专挑这种时候来找事。”
许离此番准备充分,自信绝不会再失手,一脸轻蔑地阴阳怪气道:“方师叔,听闻你可以修行了,不妨我们再比试一番。”
方见风面容和善,点头微笑道:“好啊,你们六个人对吧?正好够我活动活动筋骨,来来来让师叔教导教导你们。”
许离闻言大怒,方见风竟完全不将他视作对手,不由得面色一沉,冷笑道:“方师叔,你可不会上次那么好运了!”
方见风扬了扬眉:“嗯?上次是哪一次?你光屁股那次吗?”
衣蓬忍不住笑出了声,见许离恶狠狠地瞪来,不由得脖子一缩。
方见风摇了摇头,道:“小胖子,不必怕他,上次我打败他太快,今天你去试试他的功力。”
衣蓬满脸惊恐:“不成不成,我还没到通玄境,哪里打得过许……师兄。”
方见风笑了笑,道:“你是器宗弟子,光比境界的话要你的画道干什么?你且放心,师叔何曾诳过你?按我说的做,我指点你便是了。”
赵淑离见方见风如此自信,也在一旁怂恿道:“试试吧小胖子?”
衣蓬心中仍有些犹疑,看了一眼入定醒来的正憨和楼上的哑巴,鼓足勇气站到许离面前,涨红着脸拱手道:“请师兄赐教。”
许离见衣蓬真的敢来挑战自己,气极反笑:“一帮白痴,看来是时候告诉你们境界上的差距是无可弥补的!”
他哗的一掌攻出,仍是他家传的“起手憾山岳”。衣蓬只觉一阵威压扑面而来,竟生不出抵抗之心。
此时方见风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不用慌,用你练的最多的‘青山远去’。”
衣蓬来不及思索,有种铁笔猛然一画,忽然觉得后颈大椎穴一道热烈的真气涌入,自己数日来一直磕磕绊绊艰难使出的画道招术忽然无比通畅!
许离只觉眼前一花,仿佛有几座大山朝他压来,他的“起手撼山岳”好似碰到了真的山岳一般,竟然毫无用处。他心中一慌,两人元气碰撞,许离禁不住连退数步。
众人哗然,衣蓬又惊又喜,他竟一笔震退了高出他一个大境界、四个小境界许离!虽然大椎穴上是方见风指点的灵气,但他切切实实找到灵气运行此招的方式!
许离盛怒之下,毫无保留,眼中透着寒意,道法爆发,祭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法宝!
方见风感受到这一招的威力,站到衣蓬身前,忽然一抬脚,青色的木系真元喷薄而出,许离全身真元似乎打到软处,一触及散。
方见风一脚踹在许离脸上,许离倒飞出去。
方门众人皆惊,只一脚,便破了许离最强一击!
赵淑离洋洋得意,好似她打赢了许离一般,下巴冲着方门诸人:“喂,你们方门,是不是得改成方师叔的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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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身着青白得罗年轻道士降下云头,听得方壶峰山腰处传来阵阵读书声,一名道士皱眉嗤笑道:“这帮打铁的何时读起书来了?”
另一名道士稍显成熟稳重,摇头道:“莫要乱说。”
“师兄,我又没说错!这些器宗弟子眼看一届不如一届,我瞧啊咱这清源境试的命帖根本不必跟他们送,反正去了也是垫底。”
另一名道士还不曾答话,天空中已走出一人。二道立时恭敬俯首:“天宗月森(月淼)见过元方师叔。”
青年道士元方随意一点头,右手轻挥,手里出现了一张蓬莱长老会命帖,道:“我知晓了,你二人回去罢。”
“另外,我器宗弟子自会在清源境试证明自己,不劳长门弟子挂心。”元方冷冷留下一句话,转眼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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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师天的数月时光如今想来恍如隔世,一回到兰生园,方见风的生活节奏便慢了下来,但好在有个整日苦修的正憨,方见风也以此警醒自己,每日刻苦读书。
他想要将坐忘心法的道理彻底搞明白、将通玄境的种种步骤明确之后,再开始修行,绝不会像其他弟子一般按部就班、不深究其理,这是他作为偃师的固执,也是极其聪明的一个地方。
这可苦了哑巴,整日面对两个刻苦学习的孩子,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玩,得亏方见风后来让哑巴到后山教修医道的几名弟子炼药采药,他才算高兴起来。
这日方见风正晨读出来,打算去山顶的小亭晒晒太阳,便听到几名弟子窃窃私语:“等了那么久,清源试境终于快要来了!”
方见风正要询问,忽然听得长台钟声,这是器宗弟子召集的讯号,方见风来方壶峰后还从未响过。当下随诸弟子赶往山腹中庭,也看到了赵淑离与衣蓬,元方道长已然立在长台之上,面无表情宣布道:
“三月后便是清源幻境打开的时日,我蓬莱弟子自半甲子之前开始,每年清源试炼都会开启,清源试境是专门针近年来新入门境界较低的弟子,乃是我派培养人才之道。不过既是试境,那必然会有竞争,不巧的是,我器宗已然连续三年垫底。”
诸弟子叹息有之,方见风对器宗处境也颇有了然,唯有赵淑离与衣蓬脸现惊讶之色。
“不过尔等大可不必灰心,我器宗因有下山游历的规矩,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