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心惊地走在山路上,越是接近毒香山,他心里便越是有一种感觉,极其熟悉的感觉,似乎有些东西喷薄欲出,但又被什么给极力压制着,他不明所以地跟在郑纱榆身后,努力地想着事情。
雪书紧紧捏住郑纱榆的袖子,寸步不离地贴着郑纱榆走,他本以为自己胆子够大了,原来是见识太少啊。
一段看起来不长的山路,他们已经尽了最快的速度,可是竟然也走了整整一个时辰。这么一段路下来,三人皆没有遇见任何异状,无言并未感到任何不适,而郑纱榆与雪书二人早已汗流浃背,明明是****的天,他们也不过才走了一个时辰的路,而且山林里阴恻恻的温度并不高,他们竟然流了那么多的汗水。
“主子,雪书累极了,”雪书喘着气,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这刻他也无暇去害怕,伸过手就去扶住路边的一棵茁壮的灌木。
“别动!”要碰上灌木,赶紧出声制止。
而雪书一下心惊,未触到灌木的赶紧想要伸回来,然而就在这刻,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那丛灌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一截长长的粗壮藤蔓朝着雪书卷来。
郑纱榆惊讶地看着那截诡异的藤蔓,未及他想她已迅速抽出腰间软剑朝着藤蔓就要砍下去!
“别!”无言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他隐隐的记忆中,那自己会动的藤蔓是有剧毒的。
雪书虽然胆小,但身手也是不弱的,眼见主子的软剑就要砍上藤蔓,他迅速出手抢过软剑朝着迅敏而来的藤蔓砍了过去!
“嘶”的一声,藤蔓应声而断,像是意识到危险般藤蔓迅速爬回了自己的领地,而断裂出溢出了一地的青色汁液,溅了少许在雪书的衣袍上。
郑纱榆、无言来不及多想,雪书便发出了一声惨叫,二人赶紧朝他看去。只见雪书握剑的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发紫发黑,雪书一脸痛苦地跪倒在地,另一手迅速地点住了中毒手臂的某个穴道。
无言见此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瓷瓶,倒出一颗让雪书吃了下去,他一手握过雪书中毒的手掌,一手迅速地封住了雪书身上某个穴位,意在护住他的心脉。雪书刚刚点住手臂的穴道是没用的,那是血蔓,中了血蔓的毒,必须护住心脉并吃下解毒丸,否则中毒者三刻钟可毙命。
“雪书!”郑纱榆心惊地凑近痛苦不堪的雪书,若非刚刚雪书抢过她的剑,那么现在中毒的就是她了。“雪书你怎么样?”
雪书已经痛苦到说不出话来,他微微睁着眼看向主子,努力凝神聚气想要回答,可他却发现自己发不了声。
无言迅速双手成掌给雪书灌输真气,直至看到雪书青黑的脸色开始缓和才住手。
“主子,”雪书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只是有气无力,无言的急救确实有效,而药效也开始发挥,他慢慢的开始恢复了一点力气,“你们别管我了,赶紧走吧,趁着天黑前还有时间,要赶紧离开这儿……”
“说什么废话,我怎么能丢下你!”郑纱榆恶声恶气地打断他,刚刚那么惊险的一刻,雪书竟然能想到抢过软剑来救她,她岂有不感动的道理。她的命是命,雪书的命也是命,她无法向古代人一样,认为主子比属下高人一等,属下为主子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是受现代教育熏陶的现代人,在她眼里是人人平等的,没有谁必须为了谁牺牲自己的道理。
“雪书,你怎么那么傻,”郑纱榆扶着雪书,嗓音有些哽咽,“你撑着,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一定能走出这里的,”她说着安慰的话语,其实连自己都不肯定是否真的能走出去,她来的时候太自信,却忘了自己并非是无所不能的,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主子,雪书的毒虽然暂时封住了,但这里有瘴气,雪书这样的身体状况是撑不下去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站了起来,对郑纱榆实话实说。
郑纱榆只得点头,目前确实不适合再往里走,她不能让雪书牺牲在这儿。
然而当他们想要往回走的时候,一转头却发现全部景物皆变了样!他们所在的地方哪里还是刚刚那条山路,而是一处水洼!
郑纱榆惊惧地瞪眼看着他们身处的环境,虚汗淋漓,这是怎么回事,青天白日,不会是真的有鬼吧?明明他们是从那条山路过来的,他们停留的地方是山路的尽头,可是现在往后望去,皆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雾,哪里有什么山路,有什么草丛。他们现在身处的是一片水洼,身后无路可走,身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林地。
无言也是一惊,但较郑纱榆冷静,凭他隐隐中对这地方的熟悉,并且他的一呼一吸都是极为轻易的,若是常人,只会呼吸困难……想及此,他赶紧看向主子与雪书。
“无言,你不用问了,我看懂你的意思,我开始呼吸困难了,”郑纱榆看懂了无言的神色,眼见雪书也是粗喘着气,他们都有些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