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已经是1912年的2月中旬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从北京传来,英明神武的宣统皇帝正式宣布退位了,南北终于共和了。顿时鞭炮锣鼓声喧天,整个南京城变得热闹无比,数十万民军和南京市民都选择暂时性的忘记了最近的困苦生活,大家都在发自内心的庆贺这一喜讯。(确实是喜讯,皇帝倒了,大家就不算是乱党了,生命也就有保障了)
在大部分人看来,这个国家的一切苦难都来自于这该死的大清帝国,现在好了,皇帝退位了,接下来该有好日子过了。第九旅驻地,王振宇正在阳台上冷冷的看着在操场上肆意狂欢的部下们。虽然来自后世的自己知道清帝退位并不是苦难的结束,反而是新一轮苦难的开始,但他还没傻到在这个时候出来给大家泼冷水,相反他刚刚还下令让炊事排今夜给大伙加餐以庆贺这一巨大的胜利。
既然皇帝没了,北伐的计划自然也跟着被取消了,王振宇立刻变得无所事事起来,他开心关注起湖南本省的局势。
严格来说,当上湖南都督之后的谭延闿面对的湖南局势是十分复杂的,各种势力都在跃跃欲试,在这话总鱼龙混杂的局面里非常致命的一点是谭延闿自身没有掌握武力,简单点说就是缺乏可靠的武力保护。
可正是这样的极端不利的局面下,谭延闿那不同凡人的本事就被显现出来了。
别看谭婆婆才三十岁出头,手腕之活,城府之深,海内还真是少见。他先是和同盟会取得了互相的谅解,派人抚恤了被杀的焦,陈两位都督的家属。同时又重谢拥护自己上位的梅馨,委任其为湘军第五师师长,长宝镇守使。对于焦达峰和陈作新留下的军队,谭延闿自然也有办法对付。首先是以援助湖北革命的名义,把这些部队陆续调去了湖北前线。临行前还嘱咐各部为革命要勇于牺牲,毋庸回首。
通俗点的说法就是,你们都死在湖北好了,千万别回来了。
对于留在省内的异己分子,谭延闿更是借力打力,指使梅馨所部,大开杀戒。通过暗地诱骗和公开镇压,双管齐下,迅速摆平了诸如宝庆军政分府这样的地方势力。
至于王隆中带着人马回来算账,就更妙了。谭延闿先是借着王隆中的威势,把盘踞长沙控制自己的梅馨给吓跑了。然后又委任因为参加秋操,革命时不在长沙的原第49标的老长官黄鸾鸣出任军政府军事厅长。黄鸾鸣跑到王隆中处靠着昔日的威望召集旧部一阵耳提面命之后,说的大家不敢再轻举妄动,王隆中最终也失去了问鼎都督的机会。
谭延闿利用各方的关系,举重若轻的将一场天大的危机化解于无形。随后谭延闿又把同样参加秋操的原49标第二营管带,也就是王振宇的前任陈强找来。任命其为湘军第四师第八旅旅长,接管了王隆中手中一半的兵力。
谭延闿现在还在四处拉关系,找熟人,准备组建更为可靠的军队。。。
这些都是鲁涤平写信告诉自己的,鲁涤平到是个人物,很直白的告诉自己,他也接受了谭延闿的拉拢,并且王师长手下的军官大多已经被拉拢了。
靠,这个谭婆婆真的很会拉关系啊!读完信之后王振宇不禁感叹一声。
后世有一句话是很符合国情的,那就是一个人能取得多高的成就,和能力关系不大,最主要看你能认识到什么层次的人。
不就是拉关系嘛,老子也会。
王振宇有了这个心思,立刻就让马西成,赵东生他们四处送拜帖,如今他好歹也是个陆军少将了,请人吃饭的面子总还是有的。
有人请自然就有人吃,加上王振宇出手大方,说话又得体,很是让人高兴喜欢,自然捧场的人也多了。
这里面经常来的,和王振宇混的很熟的有两位。
一位是第三军军长王芝祥,直隶人,五十多岁。革命前是广西布政使,掌握着桂林一带的六营人马,后经姐夫湖南人刘人骏劝说参加了革命当了广西副都督。却和另外一位副都督陆荣廷不和,不得已带着自己的人马跑到南京来准备北伐,不想清帝退位,北伐又被取消了。如今回广西陆荣廷不让,待在南京,留守府则是一分钱的军饷也给不出。面对手底下那一万张要吃饭的嘴巴,王芝祥现在的感觉是一筹莫展,这不,天天跟王振宇这里喝闷酒。
另一位是二十旅的旅长田应诏,王振宇的湖南老乡,三十五岁,说起来人家可是将门虎子。说起湘西土匪大家可能都知道,但是实际上这些人最开始并不是土匪,他们的形成是有历史原因的,当初镇压太平天国的时候,湘西凤凰人田兴恕,也就是这位田应诏的父亲。他拉着队伍进了湘军,然后又跟着左宗棠跑到新疆去打俄国人。一路征战下来,官坐到了贵州都督。和冯子材手下有萃军一样,田兴恕手下有竿军,这些军队并没有被朝廷解散,而是作为义勇继续存在。随后成为了当地的一个武装集团。后世闻名的甘肃马家军(不是田径队)也是这样一个模式形成的。因此湘西土匪武装的起源并非土匪,而是清朝遗留下来的竿军义勇(没编制的临时工)。只不过因为解放后抗拒南下干部的粗暴改编,走上了和人民政府作对的“错误道路”,自然根据其政治取向和宣传需要就变成吃人肉喝人血的土匪了。对了,竿军还出过一个大文人,叫沈从文,不过这里就不多提了。
这个位田应诏排行老三,喜欢留八字胡,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