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看着浑身是血的贾代善,虽以算到今夜有劫,却不想竟是这般严重。不过只要过了今夜的劫数,日后必定平安顺遂。安哥儿看左右都是些小厮,却不见贾源等人,料想敌寇未退人在前线,于是安定下来吩咐众人,“赖叔,让两个小将出去找下大夫,现在城里兵荒马乱的,普通随从只怕难以出行。林叔,吩咐下人准备酒精,热水,纱布等物,以便大夫过来好诊治。还有你们,都将将军抬稳点儿,莫再伤了将军。”赖武与林文自幼便跟随贾代善,贾代善从军后又做了贾代善的亲兵,今夜本正常的巡防,却不知北狄突然来犯,打的众人防不胜防,城内主将也都出动维护,就连大公子司徒雍也上了战马,贾代善本随身护着司徒雍,却不想夜空破晓而出的箭直逼司徒雍,幸亏贾代善护得紧,负责此刻躺下的便是司徒雍。赖武与林文想到此处,不禁身冒冷汗,现在看到小主子有条不紊的吩咐,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应声而退。
安哥儿趁着众人退下忙碌的片刻,瞧瞧喂了贾代善一颗药丸,又从怀中拿出特制的金疮药洒在伤口处,抬手一挥箭矢,唯留一根四寸木棍钉在心上。忙完这些,贾代善也从昏迷中醒过来,看看儿子,笑了,“老子还活着,哈~呵~唔。”还没笑呢,就牵动了伤口改成闷哼。“父亲,您还是老实点儿吧!这伤口在心脏上,恐日后会……我以吩咐了人去找大夫!”贾代善看看儿子又看看身上的棍,不耐烦的随手就抬起握住木棍拔出,血四溅时,男子的闷哼声加大,安哥儿看着这一连串的动静,也不由被贾代善的鲁莽大败,直到血溅到脸上时才反应过来,抬手在贾代善心脏处点了几下,血渐渐的止住不再飞溅,又将金疮药拿出撒在伤口处,从怀里取出刚收的金蚕纱包扎伤口。等众仆从返回屋内,安哥儿已将贾代善的伤口处理好了。众仆从看看端着的酒精,纱布,热水等用具,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慢,还是有神人相助?不管仆从如何惊愕,贾代善为伤口很快包扎好很是开心,而且伤口处并未太痛,想来安哥儿用的不是寻常药,“哈哈,天不亡我!儿子,放心,有爹在,那些敌寇定不能全身而退!”
安哥儿看着眼前的刚刚一箭穿心的男子朗声大笑的样子,心下无奈,早知道还不如就用寻常药来给他治治,灭灭他的焰气!自己那金疮药可是用极品的神芝草,再佐以上品仙草六百味炼制的,至今不过这一瓶!今晚用在凡夫俗子身上,只怕此刻,便宜爹的伤已经好了。“父亲,这药是儿子师父传给儿子的,寻常不得见。这两天父亲大人也辛苦了,秋季刚到,冬季又不适合行军作战,想来大军将在洛城过年,您也可好好休息一下!北狄之事,儿子定为父亲讨回公道!”言下之意便是告诉贾代善莫要声张,暴露了神药,正好也可在床上装病休养休养,至于北狄进犯,也没他什么事儿了!贾代善自也听明白了儿子话中之意,虽不想就此放过那些外敌,可也不想将儿子暴露出来,为了儿子,也只能忍了。“自然,爹的伤口还有点痛,想先休息下,你也下去吧。林文,你带两个侍从保护安哥儿,赖武看好府院,若有外敌来犯,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赖武,林文齐声应道:“明白!”
安哥儿看了看两人,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门,却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起身跃上房檐,平躺在屋顶瓦砾上。赖武,林文知安哥儿自幼便是个有主意的,且主子先下负伤休养不易打扰,两人商量过后,有林文在此守护贾代善父子,赖武巡狩各个院落。
屋内的贾代善躺在床上许久,忍不住翻了个身,还没翻成便侧身定住,良久忙爬起身,伸手按了按伤口处,不痛,抬抬手臂,没感觉,小心的翻看伤口,又一脸惊愣地平躺下,手按在心脏处,平稳呼吸着,似乎睡了,只有他自己明白心中的震撼。心脏处,平稳光滑,一丝疤痕也没有,手下心脏有力的跳动,直至此刻,贾代善才真正明白,儿子安哥儿,真的与寻常人不凡,他,会走的很高,很远。
屋顶的安哥儿自能感觉到贾代善的动静,本可不用这般神药,也不知怎的,看见贾代善一身是血的昏迷,气若游丝的被众人抬着,手下意识的就拿了最好的金疮药!明知今夜他必有一劫,明知他定能安然渡过,明知……可手还是拿了神仙也肖想的药,还用金板纱包扎,金蚕,千百年也不一定有一只的金蚕,其丝坚韧柔软,是极好的防御武器,若是有仙人知道他竟拿金蚕炼制的纱这般用法,只怕会气的暴跳如雷吧。呵呵,清儿,这是对亲人的感觉吗?明知只是一场劫,却还是想要帮他消减一些,想将最好的拿出来彼此分享,这,是亲情吗?清儿,这就是你所留恋的吗?看着满天星空,安哥儿不禁轻笑出声。神识外放,脑海中的婴孩睡得恬静可人,安哥儿心中胀胀的。
一夜的厮杀终于以将北狄驱赶出洛城落幕。战争的落幕又迎来了黎明,贾源安抚好众将士,携司徒雍回到贾家暂住的宅子。司徒雍本可一下战场便会城主府梅休息,但想到昨夜贾代善奋不顾身的替自己挡了一箭,实在放心不下便随贾源前来探望。安哥儿老远便看见贾源携司徒雍前来,便跳下屋檐恭立在院中等候。
“见过祖父,大公子。”安哥儿恭敬地行过礼后,便说了昨夜贾代善的伤情。贾源听着儿子从昏迷中醒来不问三七二十一的就拔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