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听着贾赦与老太太的对话,也不插话,一双桃花眼隐隐泛着水波,面上淡淡的胭脂色暴露了心下的羞涩。贾老太太看着这般的梅姨娘,终于下定决心道:“也好,这两日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与梅姨娘一起去城外接你姑姑回来,再与你敷大哥哥商议定亲事宜。”
贾赦躬身称是,便带着史芙一同离开。
“太太,最近身体可好?弟弟可有闹腾?”贾赦扶着史芙慢慢地走在院中,看着史芙鼓起的肚子,甚是好奇。
“好好,娘亲见到你啊,就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只感觉通体舒泰,再没比此时更好的。安哥儿怎知母亲怀的是弟弟,不是妹妹?”史芙手紧紧握着贾赦,一边回应一边打趣道。
“自是知道的,太太忘了吗?我也是半个大夫啊。儿子此次回来,看太太气色略有不适?怕是担忧思虑所致。儿子既已回来,自是要好好为太太调养一番的。”贾赦搀扶着史芙,自是把到了史芙的脉搏,肝脉略勃,似有受惊忧思之故,想来是担忧在外的父子二人。贾赦想想,捡着些外面不太重要的事情说说,侧面安安史芙的心。
“太太不知,儿子此次拜师,收获颇丰。张夫子人中龙凤,一些之前读过的晦涩难懂的文章,到了先生的手里,轻松便解决了,先生的见解也很是不同,儿子受益颇多。”贾赦还没说完,就被史芙截了话去,“是吗?也不枉我儿辛苦一遭,若是他是个浪得虚名之辈,我是不依的。”
“太太如何不依?太太整日的操持家务,与外事上总是拘束三分。”贾赦到有了些许兴趣。
“你个坏小子,倒是打趣起你老子娘来了?”史芙手狠点了贾赦的头,“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带你去拜的师,我自是找谁算账的。外人我是管不着,你老爷我还是能管个一两分的。”
贾赦顿时笑了,虽说此时的史芙还无日后的贾家老太君的霸道,但此时为护子而展现的霸气还是很令贾赦开心的,“太太威武,太太放心,张先生才学渊博,日后,想是一个名相了,我祖父与父亲也很是欣赏。虽说文武不同道,但是父亲他们到似是相处很好,有张先生在,父亲也能尽量避免一些损伤。”
“你祖父与父亲可好?”史芙终是问出来了,眼下儿子平安归来,可贾代善仍未归,想来是前方战事吃紧,顾不得儿子,方将儿子急急送了回来。
“太太放心,祖父与父亲一切安好。祖父是定山王的老人了,在军中颇有些威望,父亲也很受大公子的重视,太太就放心好了。”贾赦宽慰道。
眼见二人走到院前,却仍不见有丫鬟婆子迎过来,贾赦皱了皱眉,扶着史芙进了屋子,才有一个丫鬟迎上来。
“见过太太,见过安哥儿。”只见那丫鬟送上茶水,又在琉璃炉里点了香,似有若无的香袅袅环绕着人,方才下去。
贾赦闻着香,沉思片刻,“太太,这香是何香?怎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玫瑰花香?”
史芙笑笑:“这是你外婆送来的安神香。因着我怀了你弟弟,平日本不该用香,偏前些日子总是心神不宁的,想着总是喝药与胎儿不好,你外祖母便寻了这安神香急忙送来。说是此香只用了玫瑰,百合,芙蓉三种花调制而成,也不怕吃药相冲,与胎儿不利,自是周全不过。”
贾赦听了,起身拜立在前,“都是儿子的错,千里迢迢的,又是乱世,竟随军拜师,让太太担忧了。儿子现今也回来了,定当侍奉左右,以赎罪过。”
史芙忙扶起贾赦,拍拍贾赦的手,“我儿何罪?金陵城谁人不知我儿生来带福?不仅有隐士高人教导,一身好医术堪比扁鹊,如今又拜得名士,他日封侯拜相,未可知也。”
贾赦虽说知道自身事,可看着史芙谜之盲目地我家儿子天下第一的神情,颇有些哭笑不得,“儿子定不负母亲所望。只是刚刚一路行来,却不见母亲院中人,这又是何故?家里可是,有何变故?”
“无甚大碍,不过是一群黑心眼子的趋利小人,不知主仆。娘亲月份也大了,人多反而吵闹,就未在添人。”史芙咬牙切齿地,似是恨毒了,又似是不好在儿子说这些内宅隐私事,遮遮掩掩的。
“太太莫气,万事有儿子在,定不回让那起子小人欺了您去。只是这香,儿子倒是觉得有些古怪,太太若不介意,儿子想要带回去研究一下。”贾赦宽慰着史芙,一边伸手替她顺气,不想太过惊扰到她。
史芙猛地看着贾赦,自家儿子的本事还是了解的,既然贾赦这般说,那这香,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好,徐麽麽,将香包给安哥儿。”
史芙一边吩咐徐麽麽,一边暗自气苦,史家,呵呵,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