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御南殊无笑意地挑了挑唇,眉峰拧起,漆黑不见底的黑眸,越加严肃地端详着她,眸底乌光流转,带着审视的意味,还有似有所无的期待,“你知道我问这话的……意思?”
简钟晴又迟疑了下,这次回答花的时间,是前一个问题的两倍,“……我知道。”
席御南单手挽着她柔软的腰肢,收紧,另一只手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透着凉意贴着她滑腻的脸颊游弋,“钟晴,记住了,这是你的选择,我没有逼你,嗯?”
简钟晴慎重地点了下头。
轻轻浅浅的笑意,犹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坠落到他的眼眸里头,他睨睇着怀中,表情略微有些不自在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女人,低笑一声,“其实,就算你不回应我,这件事,我迟早都会告诉你。”
这话听得简钟晴心中一阵吐槽,那他还假惺惺地询问她做什么……
席御南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能主动承认你对我的事情感兴趣,我很高兴。”
简钟晴嫌恶地避开,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到底说不说呀?”
席御南这才息了要闹闹她的心思,敛了敛笑容,表情变得暗涌阴沉,“小春有个哥哥,一直帮我做事,你知道么?”
简钟晴点头,“我听小春说过的。”
这几天她待在古宅,席念春闲来无事就跑来跟她聊天,话题的内容,脱离不了三件事:席御南,阿瑟,还有,她意外逝世的哥哥。
“听说那场车祸很严重?她哥是当场证实死亡的?”简钟晴斟酌着问。
“这些都是小春跟你说的,她哥确实是车祸,但不是意外。”
难不成有人害小春的哥哥?所以,他才会收养小春,意思是要做给那凶手看,他要护小春于羽翼之下?
简钟晴暗忖。
席御南黑眸深敛,冷不丁地吐出一句,“小春她哥是代我去送死的。”
事实跟她想象的不一样,简钟晴愕然。
“那边的家业,有一大半靠我母亲的嫁妆做起的,席家忌惮我外家,在我未成年之前,便欲盖弥彰地将大部分的业务交由我打理,他们希望看我出丑,更希望我能主动求退,可是,我怎么可能?逢春长我八岁,一直帮着我母亲打理公司,我母亲走后,他被人架空了权力,后来我接管家业,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任用他,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多亏他在身边提点,被我搅得一团糟的公司,才渐渐转圜,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不安份子不甘心!逢春出事那一晚,我们正在酒店见客,对方急着明早赶飞机,要求立马签约,逢春,就是替我回公司,拿那一份合同,才出的车祸!”
逢春,就是席念春的哥。
那个记忆中温文儒雅,总是笑眯眯地告诫他,不管遇见多大的困难,都要尽快冷静下来,只有冷静,才能解决问题的年轻男子,是那段难熬的岁月当中,为数不多的真心待他的人,不是兄长,却胜似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