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庆等人刀剑出鞘护卫陈浩向一边撤去,紧接着马车堪堪从陈浩这支队伍擦肩而过。见没有出现应有的危机,陆长庆众将士这才稍稍放心下来。这从扬州一路而来经历了时日已然不短,万不能到了京城脚下出甚叉子。
处于马队中间的陈浩,虽有些惊异但却并不慌张。经历生死的他,已然不是昔日初出京城的年少小子。再者而言,在这京城脚下,想必那些置自己于死地的势力们,断不会在此时此地,做出不甚明智的选择。
此刻天已将黑,然行人依旧不少。城外自然与城内的无法相比,城内除却繁华的酒楼房舍,再者便是城中有‘夜禁’。长安郭城被横竖三十八条街道,夜间金吾卫(禁卫军)相继巡查。若发现有人游走于街道定是非奸即盗,先想将其抓获再究其原因。故此夜间城内行人较之城外而言,自然要少上许多。
见马车猛冲直撞完全失去了控制,惊扰百姓尚且不论,出了人命可就有些不妥。于是陈浩急忙喊道:“速去拦住马车!”
陈浩话音刚落,陆长庆反映极快,端坐马上疾奔而去,待追上马车之时一个纵身越上受惊的马儿。军旅出身的陆长庆自有御马的本事,于是便死死的紧拽马缰。马儿见有人骑在身上更加狂野。四蹄如飞之下便听到咔嚓一声,拴绑马车的绳子突然断裂。顿时马车失去了平衡拖曳一段距离之后,从马车上滚下了两个人。
陆长庆神色镇定双腿一夹马腹稳定自身,手拉缰绳之下马蹄跃起声嘶长鸣。见马儿终于停止了狂奔,众人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醉意朦胧的醉汉从酒馆中走来出来。这时马儿双蹄高高而起,其下方的醉汉却云里雾中不知所云。
陈浩见状心中暗道不好,虽然这醉汉并非处于马腹下,然待马儿双蹄落地之时,定会头部撞向醉汉。这等由高至下的冲力,即便不死也会重伤。
身在马背上的陆长庆,此刻也是冷汗直冒,心道这哪里来的醉汉挡道。这可真是天不怜见,蛰伏扬州五年之久,本认为此次回京定会得以嘉许,却不想竟遇到此等天杀的事情。撞伤倒算是小事,若是不幸将这醉汉马踏致死,那自己的生涯可就没了前途了……
所有的心念在脑中转瞬即过,当即冲醉汉大喊道:“快走开!”
醉汉醉眼朦胧,抓着酒壶歪着头傻傻一笑,竟还凶险不知其中的自语:“何人唤某家?”
就在众人为醉汉的憨态感到可笑,又为其感到担忧之时,一个人影出现在马前。只见来人大喝一声一脚踩在醉汉背上,醉汉被踢之下倒向路边。再瞧此人一跃而起抱住马头,然后双手一用力将马头扭了过去。马儿由于疼痛难忍双腿一弯之下,竟然连人一起生生摔倒在地。
嘶!
所有围观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生生的连人带马都摔倒在地,此人究竟有多大力气。居于远处的陈浩,嘴巴张了又合合了有张,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要说这等境况,陈浩可是从未见过。若说此举是罗飞龙所为,陈浩尚且有些相信。然陈浩瞧得仔细,那站立路中的灰衣男子虽然身材高大但却不算魁梧……
陈浩翻身下马来到近处一拱手行尊敬之礼道:“多谢兄台出手相救,否则今日恐要出了人命!”
灰衣男子回礼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就在陈浩问及姓名之时,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在陈浩背后想起:“多谢二位出手制住此烈马!鄙人在此谢过二位!”来人见陆长庆站于陈浩身后自然明了其中关系,于是上前向二人道谢。主仆二人皆以受了些轻伤,倒也不甚碍事。
陈浩见来人轮廓棱角分明年岁不高,然面容枯槁双鬓已然些许白发。又见其穿戴是一书生学究打扮,思忖定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文士。
“若非这位仁兄出手,即便在下这位兄弟本领再高,也难免血光一现!”陈浩歉然一礼回应道。
灰衣人一拱手道:“这位公子过谦了,若非公子手下这位兄弟马术了得,恐不知践踏多少无辜之人……”说道这里又冲陈浩身后的陆长庆善意一笑。
中年人面露羞愧的指了指爬起的马儿叹道:“唉,鄙人之错大矣,若非家中拮据,断不会将此成年不久的马儿当作车驾用之……”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一匹成年不久的马儿,难怪如此容易受到惊吓。
见马车此刻已毁,中年男子不仅摇了摇头道:“想来今晚须得暂住客栈了,若不嫌弃,鄙人请二位酒中做客,权当拜谢二位之大恩!”
灰衣男子却是一摆手爽朗一笑:“无需客气,明日在下公务在身不便多饮,就此告辞!”说着便离开人群,向城中而去。
陈浩一拍脑门想起下马到此的目的,于是往回走的同时,冲着灰衣男子的背影高喊道:“未请教兄台大名!”
“高骈是也!”爽朗的声音传到陈浩的耳中,却是颇感熟悉。陈浩低头自语反复的默念着,却一直想不起来。
准备骑马进城的陈浩,正要上马却被中年男子给拉住。并且火急火燎的焦急道:“公子且慢,鄙人盛请公子酒馆一叙,不然鄙人着实有愧!”
被中年人这般一拉,倒是让陈浩陡然思绪大开,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竟然是他!”
中年男子被陈浩这诡异的表情,惊得有些莫名其妙,见陈浩没有理会自己意思,于是脸上却有些难堪:“既然公子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