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像上次生死擂一样立刻转身离开,李鸦倒持黑刀站在那一动不动,然后烦躁地踱了两步。
缺点什么
这擂台上缺点什么。
二十米长宽的正方形擂台上一具尸体,十六条铁链,四根擂角铁柱。
呛鼻呛桑的血腥味。
上方投射下来的白炽灯光,脚下被打磨平整的坚硬红石暗而无光的浅红色。
青年向后朝天摔倒,从心口冒出来的血在身下积了一滩。
断成两截的长枪。
还有自己。
提着刀站立的自己。
青年闭着眼,没有死不瞑目,表情既不咬牙切齿也不狰狞凶恶,脸色因为失血而显得极为苍白。
分生死,清仇怨。
你对我有仇有怨,岂知我对你无仇无怨。
生死擂上你的兄长话语连篇,杀了他我没觉得杀人有什么好或者不好,死擂上你一语未发,却让我知道杀人也得分杀什么人。
哪怕你死不瞑目,眼里再有点让我稍微安心些的狠毒凶恶也好。
缺了份安心。
……
擂台下,云芸愣神盯着站在上面一动不动的李鸦。
喜欢在脸上抹一层厚厚脂粉的她今天破天荒的没擦一点粉,一件白色连身裙素淡清丽,头上别着一根样式再普通不过的针状木簪。
腰间挂着一把剑。
从肩上垂下来的乌黑长发发梢正好搭在高出柳腰半尺的剑柄上。
乌发缠剑柄,剑指丽人心。
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为李鸦两日不见已至三品,也为他从心底里发出,自己不知道看懂没看懂的遗憾。
竟慌张地转身就走,即使知道站在擂台上的李鸦根本注意不到自己。
擂台之高,云泥之别。
……
李鸦离开死擂后又将三场生擂打满,两胜一负。生擂不分生死,多为验证自己武术的武者切磋之所,比起瞬间分生死的死擂与生死擂,少了血腥与刺激,观赏性却一点不差。
输那一场是李鸦打了两场后心中不耐已经难以压制,上去三刀没有解决战斗便直接弃了联盟提供的未开刃铁刀。
没有观擂,李鸦离了广场来到洛南山所在。
洛南山今天心情不错,笑容满面,在李鸦的战绩表上记下了两战两胜两杀的战绩。
“你若能达到十胜,便可以从每场擂台赛中抽成,一成,奖金则一分不少。”洛南山在李鸦领了赏金后,未等他离开便说道。
“要是能达到十杀,就有资格再进一步,从月字刀众提升为月字刀使。每场擂台赛都可以给自己下注,赏金多少便能下注多少,说不定能十倍赢之。”
李鸦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打的越多,赢的越多,杀的越多,赢的越多。
驱使武者前赴后继打武擂的原因就是这个吧。
“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不一定,现在说这个太早了。”李鸦回道。
洛南山摆手道:“我今天看了你打的那场武擂,以你的实力同阶之中难有敌手,只要不心软犯傻,十胜转眼可达,心再狠些,十杀同样可以轻易做到。”
“死擂可是不限次数不限时间的。”
“只要你愿意打,有人愿意跟你打,一天打上三两场,三两天后就能做到。”
洛南山在厚厚一叠足有一米厚的战绩表里抽出一张,笑眯眯说道:“明天已经确定的就有一人,战绩同样是两战两胜两杀,怎么样,打不打?”
李鸦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敲了几下,眉头一皱即展,紧绷的面皮舒展开来。
“本来就盘算着明天见识一下死擂,刚出门就看到那个愣头小子下的誓杀帖……左右已经打了,接着往下打就是。”
洛南山满意点头,缓缓坐到高桌之后高椅之上。
居高临下
李鸦缓步离开,一步即停,问道:“誓杀帖上所写清仇怨,如何可清?”
“联盟已将其父母亲人遣至万里之外,十年不得归。”
李鸦笑了笑,转身离去。
万里之外,十年不得归,倒也算清了仇怨。
私人练功室的小院前,李鸦看着自己摘下誓杀帖的门框,想了想青年在挂上誓杀帖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大概是生死置之度外。
大概是自己在这世界里,遇到的第一个有点侠气的人。
却被自己杀了。
可笑那万里之外十年不得归,清了那不死不休的仇怨。
一座山压在了心头。
李鸦锁好院门,锁好练功室的门,提着黑刀站在练功室的正中间,心中压抑与暴躁在指尖爆发。
在刀光中盛起。
孤浪之后,缠山。
爱几品几品。
山压心间,缠仇怨,砍不断,斩不开。
一步一步
一步一步
月光从天窗洒下,李鸦身后的影子推着他向前走。
……
清晨,阳光从天而降,普照人间,驱散昼夜交替时微薄凉意。
李鸦在刀术学院主门处等待门卫打开大门。
主门的五个门卫有说有笑从学院对面行来,其中一个眼尖,一眼认出了没说过几句话,却极为面熟的李鸦。
“你小子来的倒早,练武练的怎么样了?”
李鸦笑着回道:“还行,就是有点累。”
“不累怎么行,就是要累才能练好武,好好练,累点没关系,万一练成超武,我们以后跟人说起脸上也有光。”
“好,一定好好练。”
“进去吧,里面从外到里,从一品到三品的刀术和辅修武术,钱够不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