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这两日为我守着家,想必把你憋坏了。”李鸦应了声,挥了挥手,看着洛南山起身向外走。
夏日炎热,太阳刚冒头不过一刻便觉刺眼。由东向西的阳光偏照进坐北朝南的屋子里,洛南山在将脚迈进阳光里的前一刻,回过头,停滞一瞬,问李鸦。
“胡八乙,可用?”
之前被李鸦打断,洛南山在心中权衡良久,终究要问一问。
“你是觉得与他相识时日太短,知人知面不知心?”李鸦反问。
洛南山摇头,斟酌片刻,道:“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喜鬼蜮伎俩,于权势无半分贪恋,但……”
“但什么?人心难测?此人日后如将势力做大,难免反噬?”李鸦怎么会不知道洛南山想的什么,笑道:“不是还有你吗?难不成你觉得压不住他?”
“翻掌可灭罢了。”洛南山与胡八乙两日相处,已将他武术修为探明,不过八品,自然不会觉得压不住他。
“只是……”
“只是什么?老洛,别吞吞吐吐的,咱俩之间有话明说,没那么多顾忌,你知道我这人不喜欢猜心思,更不喜欢拐弯抹角。”李鸦坐正身体,直视洛南山,正色道。
洛南山低叹,道:“未免太过重用。”
李鸦仔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过了片刻忍不住大笑起来,“老洛,你莫非是吃醋了,觉着我应该把差事交给你,让他打个下手就行?”
洛南山不言声,强笑摇头,“没这回事,再说我不是有差事了吗,干回老本行,熟门熟路的,正得心应手。”
“得了,谁还看不出你那点心思。”李鸦摆手,“你以为我让你找我,又说有事让你办,是让你成立一个武盟,然后每日操劳于此?”
“你如想要如此便罢,可我看你早就没了那份闲心,别说你在我回到红月城之前还一直当你的擂台主管。”
洛南山摇头,目光忽然瞥到自己唇上长须须尖一丝白,怅然若失。
“我洛南山交友无数,大半生过去,才发觉无一知己,人多如此,以为是知己的不为知己,恍然惊醒才知想得知己,需先知人。我知道在你李鸦心里我算不上至交好友,可我得你一言,便已将你视做此生唯一知己。”
“士为知己者死。”洛南山轻语。
李鸦失笑,继而大笑,“老洛啊老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合着是愿意为我干些不愿意干的事,且不愿假手他人,方觉心宽,是也不是?”
未等洛南山作答,李鸦笑声忽顿,道:“那我就和你直说,你洛南山在我心里确实算不上知己,我李鸦也没一个所谓知己,有的只有生死之交,余者皆可有可无。”
“托你之事,唯有在我力所不逮时,护我妻身侧,余者同样皆可有可无。”
洛南山猛抬头。
李鸦轻言,“不跟你讲,是羞于启齿,毕竟说白了是给芸儿找个护卫,花钱去雇就是,平白辱没……”
“无妨!”洛南山突然打断李鸦。
“此事只管交于我。”
李鸦深视洛南山,轻轻点了点头。
不再多说。
士为知己者死,知己之上尚有可将性命托付的生死之交,不为其死,为其不死。
云芸是李鸦的命。
洛南山没有了出去转转散郁气的心思,沧月城他来过不下十次,该转的早转了,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直接回到椅子上坐下,顺便说了句“大热天的,懒得出去了,有人奔波操劳再好不过。”
李鸦撇嘴,“该管的还得管管,我不从商,却也知但凡在商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不是靠的用来蒙人的诚信二字,而是靠的无商不奸。”
“我都翻掌可灭,你还怕他出什么幺蛾子?”
“我找他办事,又不是拿来灭的。”李鸦没好气道。
洛南山笑笑,“知道了,你这是不想让我闲着,话说回来,按你的性子,只管用心练武就是,何必大费周章扶持一个傀儡势力。”
李鸦叹了口气,“我也想简简单单的什么也不考虑,闷头练武直接练到天下无敌,以前这么想,现在偶尔也这么想,大道理就不说了,不现实。”
“闭关闭个百八十年,然后出来就横推天地无对手,太他娘的忽悠人了,当天底下的武者都是石头做的?”
李鸦絮絮叨叨念叨起来,什么人家天天打斗,怎么也得比你百八十年不动要强,什么没一点见识,连自己练的武术能达到什么程度都不知道,总不能一发元气弹就毁天灭地,还有那些闭关十年八年的,吃喝能忍下,寂寞能忍下,你丫的生理本能怎么能忍下,靠左手妻右手妾?
洛南山听的半懂不懂,频频点头,算是陪着李鸦把怨念发泄了出来。
李鸦刚回来,暂时没有出去的心思,和洛南山坐着闲聊了足足半日,谈天说地,洛南山见识多,被李鸦扯着问了许多,直到晌午两人亲自动手弄了些简单酒菜,吃罢喝罢,才去各做各的。
洛南山去了自己住的那间屋里盘坐调息,李鸦则到了后院练武场。
上官奉剑如影相随。
要说这世上谁与李鸦关系最亲近,心里是云芸,身体上非上官奉剑莫属。
非男女之事,而是两人于极北处躯体重生时,血液交融,且上官奉剑得以重生,不是体内有一滴和李鸦那滴血液一样的神奇之血,而是得一丝,进而重生。
两人之间联系已无法斩断。
李鸦迈上重修之路,上官奉剑体内无意识,需靠李鸦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