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鸦扭了下脖子。
被人以刀尖顶在喉咙上,很不舒服,冰凉的触感让他久未发作的戾气翻腾起来。
这人一句话就露了底。
自己惹的人就吴淼一个,对战输赢本平常,可傅雷一个死字出口,足够让李鸦认定这是一个死对头。
想让自己死的人,不能让他好过。
垂刀竖起,李鸦一刀砍在了等着裁判宣布结果的傅雷裆间。
一声惨嚎。
李鸦没用太大力,他也没太大力可用,身体又不是铁打的,这人刀上有古怪,绝不是他六品武术修为应有的力量,超出预料的力量爆发将自己胳膊震的脱了力。
这一刀力量不轻不重,断子绝孙不至于,疼肯定够疼。
傅雷弓腰后退,眼睁睁看着李鸦一刀向自己面门劈来。
正对眉心正中。
凶悍之气让傅雷觉得自己会死在这一刀下。
会被竖劈成两半。
“你敢!”
傅恭暴喝,猛然跃起,脚尖还未离地,被陈嘉武一把拽住胳膊。
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人一刀劈在了面门正中。
甚至听到鼻梁被封了的刀刃砸断的咔声脆响。
一道血印出现在傅雷脸部当中,从额头到眉心,再到鼻梁,被砸成扁平的鼻梁下面是豁了一个口子的嘴唇,上下各两颗门牙,总共四颗门牙不知道飞哪去了。
下嘴唇也豁了一个口子。
血液涌出,满嘴满下巴往下淌。
傅雷呜呜出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说什么也没用。
李鸦收刀横劈,又是一刀砸在傅雷脖子右侧,再一刀,又一刀,直接把他砸昏过去。
没等他倒地,持刀后退,继而前冲,刀尖顶在傅雷胸口,将其瘫软的身体刺成弓形,抛离三米之外。
“此人当众使此卑劣手段,落败之后出手偷袭,将我儿伤成如此模样,陈总教,你需给我个交代。”
傅恭被扯了一扯,演武场中傅雷已横躺在地,自小娇纵的儿子被打成狗一样,傅恭怒由心生,高声质问陈嘉武。
陈嘉武面无表情,理也未理傅恭。
王芝龙拍案而语,“李鸦胜。”
“你们这是公然作弊!”
“今日的封刀之战结束,李鸦七场全胜,明日继续,那个谁,李鸦,晚些时候我差人将明日需要对战的名单送给你,你选定顺序之后交回给我,我好做出安排。”王芝龙简单安排一番,随后向观看的众多武者说道。
“时候不早了,学院一刻后封门,都回去吧。”
将傅恭完全晾在了一边。
傅恭自然不会就此作罢,陈嘉武已经松开手,傅恭跃至傅雷身边,看着自己儿子本来端正英武的面孔变得丑陋不堪,脖子肿起高高一道,昏过去的身体仍在抽搐,再压不住心中怒火。
仗着自己学院讲师的身份,举手扇向强撑着站立的李鸦脸部。
李鸦不闪不避,死死盯住傅恭,哑声道。
“你想与我结仇?”
傅恭手掌将落,却停在李鸦面部两寸之外。
“对我来说,仇不分大小,我打了你儿子,你记仇不记仇我管不着,你扇我一巴掌,我记仇。”
李鸦伸手拨开傅恭手掌。
“你要是想和我结仇,我就和你一并算算。”
傅恭收手。
怒气不消,却未再做出格举动。
结仇,他不敢。
打落牙齿,咽肚子里。
“此事就此作罢,可行?”
“由你。”
傅恭弯腰抱起傅雷,飞快离去。
想要大闹一通的心思也没了。
仇不分大小的意思傅恭明白,砍他一刀和扇他一巴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意思,要么不算回事,只要认为是仇,便是生死大仇。
至死方休才能不分大小。
傅恭离去,等着看热闹的武者很快散去,没人为傅雷打抱不平,眼力高的也看出傅雷出刀之时不太对,暗道一声咎由自取便离去。
这才一日,早着呢。
李鸦缓缓跌坐在地,傅雷刀上覆着他老子的罡气,自己本就lián zhàn之下气力不继,未曾防备,吃了暗算。
血气翻涌,得歇会。
王芝龙笑着看向李鸦,“我这裁判,可还公正?”
“公正。”
“用不用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有人。”
李鸦笑了起来,看向不知何时便在场边观看的云芸,个子小,在人堆里不显眼,这会人都散去,唯独剩了她自己,最显眼不过。
王芝龙望了一眼云芸,然后冲着李鸦暧昧一笑,喊了此时方才把傅恭送给他的东西拿出来察看的陈嘉武,向学院内部走去。
云芸连忙走向李鸦,这里是刀术学院,她是剑术学院的,见了那俩人有点犯怵,其实早就按捺不住心里担忧。
“你没事吧。”
云芸扶起李鸦,将他的胳膊拽到自己肩上,问道。
“没事,脱力了,你怎么进来的?”
“买票进来的。”
“怎么想来这里了?”
“来看你比刀啊。”云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不知道你比刀时候的样子,比什么都好看。”
李鸦乐了起来,这话听着太顺耳了。
两人边走边闲聊,走出不过几十米,李鸦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云芸连忙拉住李鸦,见他脚步虚浮,一摇一晃很是吃力的样子,想也不想往李鸦身前一钻,弓腰低头,两手向后一搂,没能搂住李鸦腿弯,只抓了个边,便紧紧揪住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