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风冥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显然是对端木仇临死前的话有几分怀疑。
“你不会死的。”
收好银针,聂仙走到姬风冥面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别说三十岁,姬风冥连这剩下的几个月能否熬过去都是个问题。
“本殿不怕死,但怕输。”
姬风冥转身,城墙的高处,视野好,可以清楚的看见皇城外那密集的精兵,穿着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灿灿生辉。
“你真的想拿下北溟吗?”
聂仙看着被大长老领着要杀进皇宫的义军们,皱了眉头。
那些侍卫都已经失了神志,没了端木仇的控制,还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
“本殿这些天一直在你身边,你觉得本殿有机会下达命令吗?”
聂仙听到姬风冥的话,眸子终究是冷了姬风,“是皇上吗……”
“他宣布我死在北溟,进而出兵征讨,合情合理,不是吗?”
随着姬风冥音落,大长老那边已经将那些浑浑噩噩不知反抗的侍卫们都给制住了,那北溟的九王爷此时正领着一堆人,往皇帝寝宫而去。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尸体,聂仙心下轻叹一声,其实皇家,哪里有什么亲情可言。
“那如今,你要怎么办?”
聂仙终究是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林子里,方才那群野兽进了山林,她包扎了伤口,用药物掩盖了身上的气味,倒是唬住了那些野兽。
而此时的山林中,那些安稳度日的小动物却是遭了秧。
随着聂仙的目光,姬风冥终究是明白了什么,轻笑一声,“本殿不是那些小兔小猫,从未安稳过一分,既然山中左是虎,右是狼,那么,同一匹本殿救过的狼做交易,终归是要比同饿虎一处好得多。”
说罢,姬风冥便提步走下城墙,途中,心口一疼,脚步顿了顿,眉头紧皱。
聂仙察觉异样,忙不迭的上前,“你怎么了?”
“可能是内伤,无碍。”
说罢,姬风冥便快步朝方才九王爷的军队而去,徒留下满是担忧的聂仙,望着手中空荡荡的,只觉得心里也空荡荡的。
直觉告诉她,姬风冥一定是出问题了。
思及此,聂仙猛地回过神来,风也似得追了过去。
大长老正在命令那些义军收拾着满地的尸骨,清点死伤的战士,忙的有些不可开交。
“大长老!”
聂仙猛地拽过还在忙的团团转的大长老,那绿袍本就有些破烂了,被这么一扯,又是扯出了一道裂痕。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没看到老夫忙着吗?”
大长老显然有些不悦,聂仙虽是做到了替他报仇,可蛊虫解法若是传扬出去,确实会让蛊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想等,等那杜千千养出蛊王,解法就可以保住了。
“你告诉我,若是沉睡已久的蛊虫,在宿主身体里醒来,会怎么样?”
聂仙那焦急的眸子里闪着惧意,倒是惹的大长老有几分愧疚,“那得看那蛊虫是什么蛊了,它长什么样?”
“金色的,长着翅膀。”
“哦,那是食蛊,专吃内脏的,其他东西它还不愿意吃呢!”
大长老说的云淡风轻,却让聂仙冷了眸子,他话音才落,聂仙却已经一把拽了他的手臂,也不问他的意愿,便一把往方才皇帝的寝殿而去。
“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现在你必须跟我去把他的蛊解了,方才他好似有些不适,我怕他体内的蛊虫已经醒了。”
被聂仙拖着,行走有些踉跄,大长老眉头紧皱,满脸的嫌弃,“你急什么,那食蛊胃口小,没个百八十天的,啃不完一个内脏的!你不如等小圣女的蛊王炼出来,再把那蛊虫召出来也不迟啊!”
言外之意,他并不打算解蛊。
“蛊族一言九鼎,这话可是你说的?”
聂仙脚步一顿,猛地松开了大长老,满眼的怒意。
被突然放开,大长老险些跌坐在地,终究是晃了晃,站稳了身子,将身上本就破败的袍子又紧了紧,眸子四处飘着,一副并不打算回答的模样。
见他耍无赖,聂仙怒急之际,声音也森冷起来,“既然你于我无用了,蛊族以后也会是千千的,那我便结果了你,也算是你还了我替你报仇的恩情了。”
瞧着聂仙手中银光闪闪的银针,大长老猛地掏出怀中的黑匣子,却又猛地楞了一瞬。
他怎么差点忘了蛊虫不吃这丫头。
盯着手中的黑匣子半晌,大长老终究是又塞回了怀里,嘴角扯了扯,“我又没说不解,我蛊族的解法若是传出去,蛊族就没落了,老夫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们可以不看。”
“真的?”
大长老的眸子里有几分狐疑,显然已经被聂仙唬了好几回,有些不信了。
他们蛊族一言九鼎,可这个聂仙却跟狐狸似得,真假难辨,就连端木仇都被这夫妻俩骗了,谁知道还有什么路数。
“暂且不说真不真,我说了你也不信,但是你不解蛊,我一定会杀了你,若是九王爷知晓是我救的北溟,他一定很愿意将你交给我。毕竟,北溟危难之际,你们蛊族却安居于平安城。”
“解。”
听着聂仙的言辞里句句都是锋芒,惹的大长老终究是点了头,一个字里,包含了多少的无奈。
安静的几乎连人气儿都没有的寝殿里,姬风冥站在门外并不进去,漆黑的背影有些微微的颤抖。
聂仙同大长老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