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闻言,那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恍惚,“三皇子自然不是凶手,可他身边的人能办得到。”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聂仙有些摸不着头脑,追问道,“是谁?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姨从小将她带大,可从未告诉她,到底当年发生的什么,每次仅说,等她长大了就告诉她。
可如今她已经十六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好些女子在她这个年纪,早已嫁人生子了。
“小仙儿,容姨已经找了人去杀他了,他不会活多久了,你娘的仇,该报了。”容姨一副担忧的模样,轻轻拍着聂仙的手,双眼盯着聂仙上下打量,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聂仙自然没有告诉她,她所寻的杀手,便是自己,东方煜同杜千千上次遇见容姨,也都是黑衣蒙面,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为免她担忧,聂仙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容姨,这里是我这些年藏身的地方,很安全,你暂且在这里住下,方才那个女子是千千,青巷杂货店主的女儿,她会负责照顾您的。”
察觉到聂仙要走,容姨枯燥的双手拉住了她青色的衣袖,“小仙儿,如今老身已经不受聂见远控制,你也不用再去只身范险了,皇宫不是个好地方。”
“若是我从未回府,聂见远可以用任何理由,将这个大女儿说死,可如今我回去了,便是四皇子的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聂仙回眸,对她笑的温柔,让容姨觉着,好似看到了当初那个温柔如水的顾倾城,心下燃起一抹愧疚,“小仙儿,我把小姐留下的玉佩,当给了那杀手……”
聂仙眉头陡然蹙起,那是顾倾城的东西?!
见聂仙神色突变,容姨顿时觉得失言,缩回了手,喃喃道,“小姐说想让你平平安安在聂府过完一生,那玉佩中藏的宝物,对你来说,是个累赘。这才让我找机会出了手,哪曾想,这些年竟是连聂府都不曾出去……”
聂仙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而后才缓和了神色,又安慰了一番容姨,“容姨,您放心,我一定不负娘亲所望,好好的活下去。”
“万事小心。”
目送着聂仙离开,面色沧桑的容姨,捏了捏怀中的对佩,眼神有些飘忽。
聂仙拜别了容姨后,匆匆往聂府而去。
虽然心下诸多疑虑,却来不及细想,足下生风,几番起落后,稳稳地落在了聂府禁闭的后门前。
思索了半晌,将身上的青色绸衣用力一扯。
“撕拉——”
几声衣帛破碎过后,聂仙身上的衣裳已经惨不忍睹,甚至连洁白的里衣也没有放过,隐约可见洁白的脚裸。
好似对自己还不甚满意,聂仙摸了一把还比较干净的面庞,瞅了一眼地上的灰尘,眸子亮了起来。
聂仙唇角勾起,银牙一咬,就地混了一遍,还不忘用手抹了几下绝色的容颜。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聂仙宛如一个被欺凌的可怜女子,出现在了聂府前门。
哭的梨花带雨,满脸的脏污抹的几乎看不清了面容……
“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门口的侍卫上前一瞧,忍不住退了两步,前天的调戏还心有余悸,可怎么突然就这副模样了?
“胡说什么呢,这一身破破烂烂的样子。”另一名侍卫一脸不屑,想要上前查看,却只见那位竟是脚下生风,匆匆往府中吆喝去了。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还活着!”
声音中带了些许兴奋,聂仙若死,整个聂府也会跟着遭殃,家丁侍卫基本就是陪葬。
随着那位侍卫小哥的吆喝,最先跑到门口的,不是聂琴,不是柳季莲,更不是聂见远,而是聂书音。
当聂书音温婉的模样出现时,聂仙是有些意外的,可她只能用余光悄悄瞥了一眼,继而哭的“昏天暗地”。
“大姐,你受苦了。”
没有虚伪的关怀与问候,聂书音短短几个字,却像是放下了整个世界,松了一口气。
虽然隔着几丈远,聂仙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发自肺腑的叹息,终究还是抬着发红的眸子瞅了聂书音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三妹妹……”
带着些许嘶哑的声音入了聂书音的耳朵里,本以为会有其他什么话语,可聂书音仅仅是平和地看着她,好似什么也没听到。
让聂仙一时间有些尴尬,忙垂了眸子,继续抹泪,手中的呛味儿,也随着眼泪,被洗的失了味道。
仅仅一瞬,只见聂书音退了两步,聂见远带着一众姨娘款款而来,步履有些急躁,甚至带了些许慌张。
“仙儿,你怎么样?”好似真的担心她的安慰,聂见远忙不迭的上前,扯了她身上破碎的衣帛,“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一副几乎要老泪纵横的模样,让聂仙一时间竟是忘了反应,这不对啊,不像聂见远的风格?
可在看到一众姨娘身后出现的姬风冥时,聂仙陡然明悟,这是要做给姬风冥瞧的。
“父亲……女儿昨晚险些被那歹人捉了去,得亏女儿跑的快了些,这才免于一死……”
聂仙反应极快抱着聂见远就嚎啕大哭,前两日那个绝色倾城的聂仙突然就不负存在。
现在的她,宛若一个刚刚认亲的乞儿,满身脏污,毫无形象。
柳季莲看到聂仙的模样,心下更笃定聂仙失了身,见身边的姬风冥面色冷冽,心中多了几分喜色,却不曾表现出来,反而是眸子一抬,便往聂仙与聂见远处奔去,一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