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聂仙音落,姬风冥毫不犹豫地将聂仙推开,扬起一抹冷笑,“你当本殿不知,琼楼是个人吗?”
聂仙被陡然松开,险些站不稳,闻言则是笑了起来,“我说了,她确实是我们老大,而琼楼,不过是个不理世事的人而已。”
姬风冥自然没有放过她口中的“我们”二字,不作言语,随后便往花想容方向而去。
聂仙本就没打算隐瞒自己是琼楼杀手的事实,于姬风冥来说,查到她的身份并不难。
却偏偏也是这琼楼,成为了她的保护伞,一个人,连自己的徒弟都未曾露出过真实面目,又怎么会让不相干的人,查到他的身份。
清风阁一如上次前来的模样,门庭冷落,很难想象夜晚的青巷,会有多么繁华。
唯有聂仙望着对门的凝香阁,眼底闪过一丝忧心。
“花姐姐回来了。”开门的是位唇红齿白的小生,明明是男子,声音却柔的好似能掐出水来。
可一点儿也不比对面的姑娘逊色。
花想容扬眉,兀自走了进去,而小生则是在看到身后的姬风冥时,眼神一亮,“今日花姐姐带来的这位,怕不是咱们清风阁的新‘状元’吧?”
此话完全出自本能,花想容身边带着的一直是东方煜,也就是清风阁的头牌,称之为“状元”,与“花魁”齐名。
而今日带来的姬风冥,无论是样貌还是气势上,都不输于东方煜,也只有这么个说法了。
姬风冥愣了愣,还不知这位小生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只闻身后传来几声嗤笑。
很显然,这是聂仙的声音。
“容仙儿也来了,是来找东方公子的吗?”小生依旧不明就里,丝毫未看见姬风冥陡然冷下的脸色。
上次从白灵口中得知,清风阁可能是琼楼的据点,可如今看来,这里还可能是聂仙寻乐的地方。
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妇了……
聂仙的笑声戛然而止,自然是明白这时候要是再不给这位皇子面子,自己定然是要遭白眼了。
“胡说什么,本姑娘眼里现在只有四郎。”
小生遭了聂仙眼神警告,忙闭了嘴,眼里是却满是了然的意思,新旧“状元”争宠的戏码,又不是没见过。
花想容并不打算解释,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越解释越乱,用眼神示意聂仙跟上,兀自进门上了阁楼。
“二位请。”小生很自然的将方才一幕忘了个干净,堆了满脸的笑容。
聂仙扯了扯脸色不太好的姬风冥,见他不为所动,心下一凉。
“四郎?”
姬风冥好似才回过神来,对着聂仙展开一抹及其虚伪的笑容,“仙儿好本事,惹得‘新旧状元’争宠了……”
躬身的小生顿时身影一僵,连那满脸的笑容都变得有些苦了几分。
聂仙则是赔笑着,拉了姬风冥的袖口就往里走去,还真是小看了他,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怎么一路来,都是你占了便宜?”
说的是从上了花辇后,一直都是聂仙在占便宜。
这话聂仙却不大认同了,松了洁白的袖口,递了个白眼,“方才闹事那一幕,怕是明天都要传遍大街小巷了,给你脸上贴了多少金?又给你在朝堂上,添了多大方便?你自己心里没数?”
随后,甩了甩青丝,“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显然这是有怨怼了,姬风冥却是眸子冷了几分,她看的倒是透彻。
可偏偏就随了他的愿,与齐明珠起了冲突。
是真的因为谈的互利,还是别有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楼上的雅阁倒也精致,清风阁不似青楼艺坊,风尘味浓,乐声不绝。
倒是清酒小菜,素色窗布,看起来很是别致。
“没想到,小倌馆的老板,竟是个女子。”才在雅间入座,姬风冥便毫不犹豫地出言,意味不明。
聂仙刚刚端起酒杯的手颤了颤,这哪儿说的是清风阁,分明是在试探琼楼的主人是不是花想容。
花想容是个聪明的,又对聂仙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姬风冥打的什么心思,唇角一勾,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兀自摆弄了一番桌上的小菜,“我们江湖女子自是比不得深闺小姐,总要讨口饭吃。”
“只是不知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手上也是否干净。”姬风冥接过聂仙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竟是一丝犹豫都没有。
聂仙则是突然就笑了,有些明媚,“四郎还真是不长心眼,这儿可是仙儿的地盘,也不怕有料。”
虽然明知聂仙是转移注意力的,姬风冥却还是半真半假地回了句,“本殿相信,你不会想守寡的。”
未过门的皇妃,只要圣旨下达,便是皇家的女人,一生不得改嫁。虽然住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失了靠山,自然是举步艰难,生不如死。
聂仙终究还是冷眼瞥向姬风冥,方才的笑容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怨怼,“不愧是皇子,权贵能毁人一生。”
花想容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竟是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你们二人,看似琴瑟和鸣,却暗潮汹涌,既然迟早是夫妻,好好珍惜不好吗?”
尤其是看到一向牙尖嘴利的聂仙被噎住,心下不由得有些爽快。
“花姑娘说的轻巧。”伴随他的是东启国责任,是皇权中的明争暗斗,是皇宫中的步步惊心。
而伴随聂仙的是什么,唯有她自己知晓,当年的顾倾城成为了整个天机大陆的传说,却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