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荼把月宴抓到幻紫殿正脊上,两人倒爬在坡面上悄悄掀开了一片瓦,趁着月色看到里面门窗都是紧闭的,昏暗的烛光下只有阿恒一个人在擦一个脑袋大的三足双耳铜香炉,恰好外面有人端了一个木盆敲门阿恒在铜盆里洗了手擦干净了放下挽起的袖子才开了一条门缝去接过来,这时堂风穿过,瞬间一股子腥味扑面而来,青荼和月宴觉得反常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阿恒似乎觉得屋子不够亮,又添了两盏油灯,月宴此刻也看清楚了,阿恒不是在擦铜香炉,而是在炉下点了一盏油灯。香炉里翻滚着暗红色的浓稠液体,阿恒刚刚出门前净了手,现在又重新挽起了袖子,打开刚刚小厮送来的木盆拎出来一条白色的,中间全是血的长带子。
月宴看到这一幕还好及时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头才没有惊呼出来,一脸不可置信尽量压低了激动的声音道:“这、这是”
“骑马带子!”
“骑马带子!”
想不到青荼也知道这骑马带子,月宴有点微微窘迫,声音也压得更低:“阿恒拿这玩意做什么”。骑马带子是妇女月事来临时使用的,中间一条宽的穿过,带子两头缀上四根绳子系在腰间。月宴见阿恒用剪刀剪去多余的干净布料,然后把骑马带子对折举到铜香炉上,用力去拧,那浸满了经血的红带子沥沥落落往铜香炉里滴着血珠子,月宴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如吃了苍蝇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轩辕枫竟用如此阴邪之法修灵。”青荼道,
“这样能修灵?”
“女子经血乃至阴之物,尤其是处子经血更是阴邪,轩辕枫是天狐,修的是冥系法术,本体越是纯净阴寒越是法力高强,不过虽然轩辕枫的生母是天狐,可生父是玉京人王,轩辕枫的血脉自然不如其他同伴纯正,修灵自然会慢一些。他为了稳固生母渡给他的修为,于是便用了这让血脉通纯的邪法。”青荼顿了顿继续道:
“他这是用处子经血泡两颗五百岁以上母体海族类的眼珠、一个五百岁以上母黄皮子子宫、一条五百岁以上银蛇心脏,在加上横死之人的一盅尸油,最后混合自己的一碗血,用百年祠堂祭祀的铜香炉里小火煨滚了,点泡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后再用冰骤凉。每月一碗,可保当月阴寒血脉纯净。”
“杀了这么多灵物,就只能维持一个月,太残忍了”
“不错,六界最难更改的便是血脉和神魂,即使灰飞烟灭也无法动摇根本。”
“难怪,难怪洛安说听到轩辕枫的侍妾们很多都是处子,原来是为了收集经血”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处子侍妾应该超过12人了,至少保证每月都有处子经血。”
“确实娶了十几个”
“如不出所料,他泡完彼岸花后该放入冰水中骤冰,然后等他给轩辕枫送去的时候我们就能下去了。”
月宴看到阿恒果然端起了铜香炉,一点一点冲泡瓷玉碗里的彼岸花,血水倾倒贻尽后阿恒却没有放入冰水中骤冰,反而转身去了置物架上打开一个墨色的雕花长匣子,拿出了墨冥玉笛。
“啊,那是”月宴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知阿恒接下来要做什么,
“那墨冥玉做的笛子就是你要寻的东西?”
“正是,不行,我要下去,不能脏了厌离送我的法器。”月宴说着就要往下跳,
青荼的眉毛拧成了麻花,脸色也极为难看,拉住月宴道,“你且稍安勿躁,惊动了轩辕枫又是一番纠缠,你可对得起泊漪好不容易把你扛出来的心思?若是真有看不过眼的我自会出手。”
月宴勉强继续趴了下来,看见阿恒拿着墨冥玉笛的手有些颤抖,似乎在犹豫,深吸了口气一闭眼就把墨冥玉笛插入血汤中,
“啊”的一声痛呼,却不是月宴嗓子里发出来的,
月宴的一声“啊”没叫出来被青荼死死捂住了嘴,这声痛呼是阿恒叫的,墨冥玉笛刚碰到血汤上的雾气就散出了一缕黑烟,阿恒的一只手瞬间被腐化掉了,屋内飘着一股腐烂尸体的味道。而墨冥玉笛忽上忽上飘在空中低低鸣叫,仿佛在控诉一般。
“阿恒是中阴身,他是寄宿在活人上的魂魄,本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只是生前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很痛罢了,”
果然,阿恒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没有管杯腐蚀掉的手,而是几乎没有迟疑地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把给轩辕枫准备的血汤放入冰水中,
“哼,活该,用墨冥寒玉制成的法器灵霸天下无双,更是法器之皇,别说中阴身了就是修为低的道人驾驭都会殒命。”
青荼说完担心地看了月宴一眼,
“喂喂喂,他走了”月宴丝毫没有察觉青荼的话有何不妥,看到阿恒端着汤水走了于是急切地拍着青荼的手臂道。
青荼对月宴点了点头,意思表示安全了,月宴便自己动手催发意念,把阿恒放回匣子里的墨冥玉笛隔空抓了过来。
“好了,拿到了,小蛇仙我们可以走拉。”月宴拿着笛子送了口气,而青荼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小蛇仙?”
“哦,我刚刚在想,既然轩辕枫要饮这血汤,便需要横死之人的尸油,此处是羽京王城,没有哀鸿遍野的战场,哪来的尸油呢?”青荼觉得现在告诉月宴墨冥玉笛的事她也不见得会听,还是交给泊漪处理吧,于是换了个话题,
“我倒是想起洛安兄跟我说过轩辕枫会吃人心肝”
“那便是了,那怪我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