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殿中央,凝望着悬浮在身前的“清水真龙袍”,叶雨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自己距离服者仅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他等了数十年,现在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滴血认主已毕,叶雨褪下拢袖,抻掌如梭,轻抚着服袍光洁如玉的表面,一股血脉相连之感油然而生。
克林斯曼工作室内,意志力之火已熄,但服袍炼制的余温尚在,感触着指尖传来的席席温度,叶雨冰冷的目光也瞬间变得迷离起来。
时光如水,思绪如飞,那掩藏在脑域深处的记忆,仿佛甘酒醇酿,沥石清泉一般,不时涤荡他的心灵,不时又在他的脑域之中变得模糊不清,仿若梦境。似乎记忆中的那一切都不曾发生。
有人说,迷失的记忆是一种遗忘,只不过这样的遗忘是被动的。恍惚间,叶雨感受着这些片段,忽然闭上了眼眸,侧耳作倾听状。工作室内寂静无声,但他却仿佛置身于森林的国度中,感受着四周的茵茵绿意,感受着身畔的鸟语花香,还有眼前那道亲近而又模糊的身影。灯影,虫鸣,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玉兰花的馨香,依箱,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岁月,回到了遥远的清水镇,在领主府软软的大床上,母亲揽他入怀,手中不知忙碌着什么,不时慵闲地在他耳畔低语。
“儿子,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服者。”
“为什么想成为服者?”
“变强大,光耀家族的门楣。”
“这是你的想法吗?”
“是的。”
……
那时的自己一定很幼稚,笑起来一定很天真。记忆中,叶雨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稚童,蜷缩在母亲的怀中,未语脸先红。说了一席话之后,羞涩地躲到母亲的怀中,记忆中的一点一滴都是那么美好。
这时。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嘴角不由自主地掀起了一抹弧度。记忆尘封。不可追逐,就如同酒窖深藏的陈酿,闻其香却又不知其味,但仅那偶尔流露出的余韵,便足以让人欲罢不能。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首诗,据说是太古时期流传的诗作,后来在太古遗迹中被挖掘出来。在另一个纪元重放光彩。
“种子在冻土里,梦想着春天。它梦见自己舒展着颤动的腰身,长睫旁闪耀着露滴的银钻,它梦见蝴蝶轻轻地吻它,春蚕张开了新房的金幔,它梦见无数花朵睁开了稚气的眼睛,就像月亮身边的万千星点。”
一颗种子尚且有梦想,更何况自己?春潮夏雨,吞芽吐哺,现在该是到了收获的时候了。对叶雨而言。丰收的硕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成就服者,这不仅是他儿时的梦想。从未改变过,也是他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克林斯曼大师注视着少年的背影,微微感叹一声,此情此景多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啊!在第一次面对触手可及的梦想时,他也是如此的激动和怅惘。激动的是,梦想可期,服道可期,自己终于开始踏上追寻巅峰的道途了。惆怅的是,时光荏苒。一去不回头,当追忆起自己求学求道的往昔时。总会不自觉的感时伤怀。
或许这是每一位在服道中求索的少年,都必须要经历的过程。自己如是,这个少年也如是。
“大师,剩下就拜托您了!”服袍炼制工程已接近尾声,连服袍认主的程序都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最后一点收尾工作。
当然,服袍炼制的每一个步骤都马虎不得,即便最后的收尾,克林斯曼大师也万分谨慎。
在大星系,每年因服袍事故而死于非命的服者绝非少数,究其根源还是服袍的质量问题。
不过由克林斯曼这样的顶级开发师亲自出手炼制,服袍质量根本不成问题,叶雨心底还隐隐有些期待,这样一套由顶级开发师,顶级材料,经久炼制而出的服袍,究竟有多强呢?希望不要令自己失望才好。
听见少年的嘱托,克林斯曼大师微微点了点头,这“清水真龙袍”就是自己的收山之作了,从此之后,他将退出开发师界,余生再不会炼制一套服袍。
就算叶雨不说,老人也不会有丝毫懈怠的。很多开发师在炼制服袍时都会像雕琢艺术品一般,全身心投入其中,对服袍的每一点要求都精益求精,这既是一种职业操守,也是开发师职业的魅力所在,只要你真的是心之所向,就会不自觉醉心其中,欲罢不能。
叶雨退至一旁,克林斯曼大师上前,炼制炉内又燃起了熊熊的意志力之火,工作室内一时热浪逼人,叶雨却依然如同雕塑一般,丝毫不为所动。各种各样极珍贵的材料,在开发师意志力的牵引下,纷纷飞入炙热的锻造炉中,同时,克林斯曼大师也开始了漫长且复杂的完善过程,术式推演,矩阵构筑,开发师超强的计算能力,此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两夜,服袍终于彻底炼制完成了。
理论上的服袍认主过程从炼制初期便开始了,一直延续到工程的最后一个步骤,因此当服袍完工,叶雨装备上服袍之后,丝毫没有感觉身上的服袍是装备,或者是一种攻击武器,而感觉它是自己的一部分,就像自己身体的器官一样。
当他将服袍收入脑域之中时,那种本源意志与服袍触碰的感觉,舒爽得让他不能自已。这既是生理上的,也是多年夙愿达成之后,心灵上的满足。
他能感受到从服袍之中源源不断传来的能量波动。正是这辐射出的能量波动,也使得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