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暑假,儿子大玩二天。我提醒他定个学习计划,他不理这个茬。到第三天,也就是七月十五号。青云遮住了太阳,一股冷空气一扫连日暑气,天气清爽,正适合出门。我说道:
“喜乐,干什么?“
“这是我的计划。我每天抽点时间写作业。”
“别犯神经了,根本不可放下,等回来写。”我和妻子一起劝阻说。
“我能行。上次去呼市我就写完了。”儿子不服气地说。
“想背轻轻的。”我顺着儿子的话音说。
“王喜乐,我可。”妻子翻了我一眼说。
“谁用你背。我能行。”儿子说。
妻子梳洗打扮完毕,一身雪白的丝质及膝服饰,她飘逸的质感像个仙女。儿子正好相反。妻子蹙起枊眉,说:“不是让你穿新衣服吗?”
“妈,这是我们班足球队的队服,可牛了!”他神气地说。
妻子无奈地摇摇头。
“妈妈,你这个小包我帮你背上,”儿子冷不防一把抢去妻子的包。
“喜乐,这里面全是贵重东西”妻子说。
“没事,我能保护。”儿子不疾不徐地声明。
妻子莞尔一笑,露出满意之色,说:“好儿子,帮我背到班车站。”
“出发喽,出发喽,”儿子,前面挎着小包,像英雄一般乐呵呵地走在前面。
“出去把孩子带好,那小子太跳,小心别丢了。”我不停叮咛妻子。
现在是学生放假回家阶段,车站到处是人。阴沉的天气,人们不在留恋阴凉依在各处。车站的花坛开满鲜花。来来往往的密蜂为人欢歌。车站入口处有个风铃。风一吹,风铃发出奇特、清脆、悦耳的响声,随风飘到各处,为远行的人们送去一路平安的祝福。
“小弟,你穿的是队服。我妈非让我穿新衣服把我别扭死了。”大姑她们早到了,哥哥用极不如意的口气说。
“现在的孩子让他穿新衣服像是要‘杀’他一样,我们小时候盼都盼不上。”王喜乐的大姑说。
“那可不是。我让王喜乐换件新衣服,他死活不肯就要穿足球服,有的地方不知粘得啥,洗都洗不掉。”妻子茫然地说。
“上车喽,上车喽,”车门刚打开,兄弟俩一起冲过去。看谁先上车,这是他们最感兴趣的做事方式。
我把行里放好,然后与家人话别。在目光相对,我发觉家人的一颦一笑,皆影响着我的心绪。我愣愣地看着早上十点的班车,载着我生命的那一部分消失在远方,才想起挥手与之告别,但只能挥给自己看了。
人在天涯,情在心坎。好不容易熬到七月三十日。早上,妻子从打电话说她们到了银川,有一股电流从我身上穿过。下午二点半,空气弥漫着一股浓稠的燥热。地下无风,天上无云,空气和太阳燃烧到了一起。车站的情形与半月前大不一样,各种树木耸拉着枝条;花园里的花垂着叶子,低着梢头,有的已被晒死了。我站在树荫下,窒人的热浪围裹着我。热,太热了。
三点了,我朝班车来的方向望了望“车呢”我嘀咕起来。
三点半,班车终于出现在路口。我胸口一紧,觉得快缺氧了,心跳快一下,慢一下,不规律地乱跳。刚才空当当的站台不知从那涌出十多个接车的人,在不大的站台上已显得挤了。班车一进站,儿子在车上看见我,隔着窗子向我召手。车一停,门一开,他第一个冲下来,“爸爸,爸爸,我想你。”他呼喊着扑进我的怀里。我抱他一连转了好几圈,旁若无人,完全沉侵在两人的天地里,浑然不觉我俩已成班车站众人的焦点。
“见了儿子连老婆也不要了,”妻子说,“快到行里箱拿东西。”
我不好意思地伸伸舌头,说:“儿子再好也好不过媳妇。”
“别贫嘴了。”妻子说。
我正拿行理,儿子跑上来和另外一个包向前走去,“老公,儿子真顶用了,那个包是在银川买的,一路上他一直背着。”妻子说。
我心中一喜,觉得儿子有简单的责任意识了。
我们一同向老妈家走去。
“喜喜回来了,想死奶奶了。”老妈说。
“玩的好不好,累不累?”爷爷问。
爷爷奶奶不停地问,儿子不停地说。这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孙,是二老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爷爷奶奶的问话稍一停顿,儿子打开旅行箱拿出二部四驱车和一部电控车向我炫耀,并和哥哥开始了组装。
“没买枪,你不是那么爱玩枪吗?”我问。
“枪。我不玩了。”
“为啥?”
“枪就是打,没变化,玩了几个月越玩越觉得没意思。我妈在大連想给我买我没同意。”儿子说。
“屁!枪是不要了,死皮懒脸让我买了那部电控车,价钱可不低。”妻子用告状的语气说。
妻子拿出外出照得照片,有张照片惊了我。我问:“喜乐,那么大的蛇挂在脖子上不怕吗?”
儿子拿过照片看着他的英雄壮举,说:“这算啥!我在大連秋林商场,”儿子正说着,妻子慌忙把话接过去,说,“死皮懒脸,大呼小叫,磨着大人买了三部赛车。”儿子止住了嘴,转身和他哥继续组装赛车。
“怎么哥哥没有挂上蛇照张像。”我问。
儿子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说:“哥哥连蛇边都不敢去,把大姑气坏了。”
在老妈家吃完下午饭,回到家妻子向我说了一件有关儿子惊心动魂的事。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