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进入了四月,儿子晚上写作业有了点让人省心的味道。四月第一个星期六中午,儿子请门门玩游戏。门门孤零零坐在一旁。他见我进来吓得瞪大双眼,一声不响,眼睛跟着我转。门门小声说:“王喜乐,你爸看你呢。”
“没――事。”
儿子简洁地蹦出两字。门门睁大眼晴,盯着王喜乐说:“你爸对你真好。”
儿子专注于游戏,好像没听见门门的话。一小时过去了,我心神不安起来,我能感到儿子的大脑完全被游戏所控。这个气氛对谁来说都太平静了。在这个静的世界里,孩子心中不再会有别的。
我必须帮助孩子学会摆脱这种令人窒息的静,这种玩就不是玩了,时间一长,它会产生与世隔绝的痴迷心态。从心理角度讲这是心理精神疾病的前兆。王喜乐通过多变的生活好不容易从动画片的痴迷中走出来,现在又进入到游戏的痴迷。我说:“喜乐,门门到我们家干什么来了?”
“和我一起玩电脑。”
“怎么不见门门玩?”
“门门,你来打。”
“我不会。”门门的脸一下红得象个熟透了的柿子。
“爸爸,看,不是我不让他玩,是他不会。”儿子说。
“他不会,就你一个人玩,电脑会哭的。”我说。
“为啥?”
“门门与你弹溜溜、玩东西你高兴不高兴?”
“高兴。”
“他是不是你的朋友?”
“是。”
“朋友该不该帮朋友?”
“该。”
“门门不会玩游戏,你该不该帮帮门门?”
“该。”
儿子从茫然中明白过来,他向我耸了一下肩膀,转过身,伸出手拉过门门。说道:
“来,我教你。”
儿子的举动看起简单其实非常难,因为在自己特别喜欢的情况下,还能为别人服务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因为眼前的事,我沏了两杯咖啡端给他俩。门门可能第一次看到父子之间是这样的,而且还是在玩游戏的情况下。他有慌慌地不停地说不喝不喝。儿子热情地说道:
“门门,没事,喝吧,喝吧。”
儿子重新找了一个简单的小游戏,一只手教门门使用鼠标,另一只手指着显视屏传授打游戏的技巧。两个孩子的小屁股,坐在一把椅子上,各占一半。望着儿子对朋友的负责劲,我更爱我的儿子了。
门门会玩后,他说话的声音变了,声调里流露出快意。看来,玩确实是上帝赐予孩子的一件神物,它能为所有的孩子注入快乐的情绪,也是孩子智慧向高水平发展不可逾跃的阶段。
“门门在吗?”外面传来找门门的声音。我刚想出去,门门的妈妈从外面进来。她见门门玩游戏,脸色一下变了,也就是我在场。她压着嗓音不如意地说:“门门,不能玩了,二点半数学班就上课了。”
“妈妈,我,今天,不想去数学班了,我、想、跟王喜乐玩一玩,”门门结结巴巴、可怜兮兮地说。
“你怎么这么说,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好大学后玩啥玩不上?”门门的妈妈说,“考不上好大学,玩啥也没意思。”
门门稍微磨蹭了一下。
“不想学习,这还了得。”门门妈妈的声音突然暴躁起来,门门撒腿就跑。
“门门,你可不能玩,玩是没用的,只有好好学习才有用。”我出去一看,院门外,门门的姥姥也在。
望着门门弱小的身躯,我感到这位娇生惯养下的男娃娃简直比女娃娃还女娃娃,我心中不由自主地骂道:真他妈的见鬼!
“门门他妈怕死人了,听她说话让我心里直冒冷汗。”王喜乐说。
儿子的话,说出了孩子在过度学习压迫下,其内心遭受的痛苦。
太阳慷慨地亲吻大地,大地泛起生命的涟漪,可惜一些孩子与此无缘。家长带孩子去各类加强班不断从我眼前经过,大人脸上满是希望,孩子却不完全是。如果大人与孩子心意不通,那么家庭无休止的盼望会在无形中,把家变成大人与孩子的保堡。大人总有说不尽的希望,孩子却对自己生活的家越来越陌生,似乎那里除了吃饭与学习再没别的了,年龄大了,知识多了,孩子反而找不到了回家的路,这是宿命无漏永断习气的天道所至。
“三点了,”我逼着儿子说“咱们下几盘象棋。”下了几盘,他说没意思,不想下了,然后进里屋关了电脑,出来椅上他的小自行车,找小朋友玩去了。
儿子主动关电脑去找小朋友玩。这说明人与人之间有了真情的交往,就能中合孩子对游戏的需要。同时也说明“网吧”问题社会化,是我们的社会在情感教育方面出了问题,教育生活对孩子的心灵成长来讲,在许多方面是孤独的,过于强制,因果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