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触,天雷勾动地火,比那场不期而至突然铺天盖地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卷过的黑尘暴怕是还要强烈上几倍,无限甜蜜无限震颤中彼此紧紧吸附在一起,辗转轻重缠绵悱恻,再也不能分开。天地安宁,星月高照,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与她,这里只属于他们。
他其实很饥渴,遵父母之命娶妻生子时,他还是个毛毛躁躁的毛头小子,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还不懂得疼爱女人,自然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时候,亡妻走时,他也就十八岁多一点,似乎才刚刚开始懵懵懂懂一点点明白该如何爱恋一个女子,因觉有愧疚在心,自那个女人走后,他已多年不碰女人,此时自己多日暗暗爱恋的女子突然软玉在怀,他其实很想疯狂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狠狠爱恋她一回,不要再给自己留下什么后悔与遗憾,然而,她如此娇小柔弱,像一只离群的小鹿一般,眼中有着迷茫与警惕,他害怕会吓到她,他不想这只敏感的小鹿因受到他的惊吓而跑掉,他想她永远依恋自己不想离开。
他很好地控制自己,温柔地吻着她,细细品尝着,仿若品尝甘泉仙露一般,既热烈,又不使她感到害怕,他的舌与她的,恰似游鱼戏水一般,追逐往还,互相嬉戏,那样从容不迫,又是那样的热情似火。
她在他的亲密吻触中,时而叹息,时而轻吟,仿佛有无限愁思,却又如春光中落在花丛里的一只彩蝶那样羽翼轻颤无限欢喜。当他的热乎乎的大手倏然间蓦地覆上她胸前的绵软,她又发出一声声惊呼似的叹息,情不自禁,一声又一声,梦呓似的叫着哥哥。
她自己无限柔软地摊放在他的面前,任由他轻怜密爱,任由他如何摆布。她把自己变成一杯甘醇的美酒,任由他啜饮无度,丝毫也无力无法拒绝防备。
他正在织一张世间最温柔最绵密的情网,轻轻软软地罩住她,为她遮挡世间的风霜雪雨,让她永远逃不出他的怀中。她如何能够想得到,平时那么冷峻到有些苛刻的他,她有时几乎都不敢看他呢,却也有这样温情的时刻,令人心颤到无限沉溺。
吻到她心旌荡漾,他又在她耳畔低语,旧事重提,“小久儿,那把剑,你拿去,好不好?好不好?”
常久正处在意乱情迷中,不由自主地便“嗯”了一声。得到她的回应,他抬手便撕去了她颈项间的薄纱,在那里缠绵逗留,刻下专属他自己的印记,覆盖之前的痕迹。让他再看到她雪白的颈项时,心里不再那么难过,这样轻轻吮吻麻痒中带着一些微痛,激起她身体的一阵阵轻颤。
他暂停了下来,把怀中的她紧紧地拥了一下,低声问,“小久儿,你冷么?”
迷乱中的常久,思绪有些迟钝,迷离地漫应道,“嗯?嗯。”
他四下里看看,抱着她挪近卧在一旁的坐骑,背靠在马腹上,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将常久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她有些迟疑,“哥哥,这会很冷了,你这样,会冻出病来,你若病了,我怎么办?”
他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耳语般地说,“我身体壮实,没事的,浑身发热,一点都不觉得冷,再坚持一会儿,天亮了,好辨路时,我们再返回。”
“天亮?返回?”哦,她蜷在他的衣袍中,总在细细微微地反侧,萦绕在她呼吸间的总是他的气息,那样令人安心妥贴,她好似都没有想过这些事,绵绵轻声漫应,“一切全凭哥哥安排。你说怎样,便是怎样。”
她是没想过天亮返回的事,他却是不想天亮不想返回,幻想着能够就这样与她地老天荒。听得她这样说,不由笑应,“一切全凭哥哥安排?哥哥说怎样便是怎样?哥哥想今生……想一辈子这样……妹妹可由得哥哥安排?”
她安稳地窝在他怀中,迷迷糊糊,吃吃低笑,呓语一般,“今日由着哥哥安排。今生?一辈子?太漫长了,哥哥若是他日厌烦了,我到哪里去哭?”
“怎么会?绝不会!”李临淮双臂牢牢困住她,起誓似的说道。
常久只是笑,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常祥,那个少女时如花似玉温温婉婉的淑女,粉面总有甜甜笑涡若隐若现,嫁作人妇,也曾有过甜甜蜜蜜的时光,然后,一两年光景,便被厌烦了,虽未被弃,每每回娘家,眉目间总有散不去的淡淡哀愁,爹娘担忧,常久痛恨,似乎却没有什么办法可想。若照着她的想法,直接一脚把那男的踹了,回娘家守着爹娘过日子也好,每每她跟爹娘这样说起的时候,他们总怪她小孩子不懂事。
常久窝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脸贴在他右边的胸膛,伸手在他的心口那里抚来抚去,轻声低语,“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啊,咱们使团刚出发的那些日子,我每次跟你说话,你要么训斥我,要么理都不肯理我,旁若无人地便走了。现在想来,都很难过呢。我想骑会儿马,你都不肯答应我,韩王送我一匹马,我刚骑了一会儿,你便厉声喝斥我,怀疑我拿你的人情换马来,我气得不行,不肯骑了,你却又将我的马给石姑娘骑,我那会儿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都不知道他的心是怎么长的。”
说到后来,常久的手指在他的心口戳来戳去,吃吃地笑,话语中便带了几分委曲。
李临淮的心神随着她的话语抚触轻戳,荡漾不休,很想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把她裹挟到身下,就地要了她。可他只能辛苦地强忍着,捉了她那只不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