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人家正当年,可不老。”
“比起与常久青梅竹马的太子老不老?若是与八十的娶十八的比,那自然不能算老!你没听常久那俩丫头怎么说的么,又老又丑又爱拉脸,是跟谁比的?自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太子嘛。”
“宗随使,你这刻薄人的功夫,倒是一流的。”
“实话不好听嘛,不信咱们就走着瞧,你看着常久是不是最后跟李临淮混到一起?到那时你才会信了我所言不虚。”
韩王呵呵笑,“太子虽说近日已娶了太子妃,但是绝不会对常久放手,这一点,任谁都看得出来,谅李将军便是色胆包天,也不敢打常久的主意,否则,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为了女人不要江山的人有,为了女人不要脑袋的人难道便没有了?只看这姿色值不值得飞蛾扑火呢!我还是那句话,前路漫漫,咱们且走着瞧呗!”
“算了算了,这些话要是传到李将军耳朵里,那还了得,咱们昨日因坚持要赶夜路,才逼得李将军往南抄近路赶来绿洲,如若不然的话,没准不会遇上这场黑尘暴。这一路上,人家为了咱们的安危,把心都操碎了,咱们说这些便有些不厚道了。多亏李将军提前还备了不少骆驼,不然,咱们全完了。”
宗正君笑了笑,笑得有些阴沉。
等得曲终人散,常久舞罢,再在人群中搜寻李临淮的身影时,李临淮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因着李临淮和常久当晚刚归来,为了让他俩也好好休整一下,以便在接下来的沙漠之中能有足够的精神与体力,使团在绿洲又停留了一日。
在常久被黑尘暴卷走,李将军外出寻找的两日里,圆月因与怀西公主多聊了几句,方才探得自家小姐不仅是和亲副使,且还是册封副使,也就是说走到突骑施不算完,还要接着往下走!圆月一惊之下非同小可,等得常久安然归来,她一颗提着的心放下了,却又因这新得的消息提了起来。于是,她便趁着左右无人,将这一情形,及常久被黑尘暴卷走又侥幸归来的前前后后简略叙了一下,投到绿洲驿站里,托驿使带往朔方,报告自家公子。
秋风萧瑟,北雁南飞。
转眼已过中秋几日,八月塞上,只要不会突然早雪,倒是风光正好,凉爽宜人。
却说萧烈自归朔方,本是要将左右小离奴大小娆都赏给左右副将的,谁知左右小离奴死活也不肯离开他,几次寻死觅活地下来,他也无法可想,只得作罢,把大小娆一人一个,赏给了左右副将,左右副将得此大美人,自然美不可言,对待萧烈那是更尽心尽力了。
这一日,两人边走边聊。
左副说,“咱们将军自从长安归来,只是埋头军务,其他一切都提不兴趣,身边虽说有两个小离奴侍候着,他终日只是不理不睬的,到底为何啊?莫不是还在想那个死去的离奴?”
右副说,“咱们将军那是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人,他的心思,那两娘们都摸不着,咱们俩个大老爷们能猜到啥呀。这样吧,今日左右无事,听说城内来了个唱歌的歌女,说是长安那边来的,那歌唱得的跟仙音似的,咱们不如把她请来,叫将军也听上一回。兴许他就高兴了呢。”
“诶,这法子我看不错!”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当下便差人去城中把那歌女请到了将军的营帐里来。
萧烈原本心烦的很,哪里有心思听歌女聒噪,架不住两副将不停地撺掇,又说是长安来的,心念一动,便叫留了下来。
于是歌舞晚宴,吃酒听歌。
萧烈百无聊赖地坐在主位上,一左一右两小离奴,笑逐颜开,又是斟酒又是劝酒,为哄他开心,忙得不亦乐乎。
萧烈心烦,斥道,“别在这里烦人,下去给左右的将士们斟酒去,别再近前!”
二小离奴一片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含着泪下去给将士们斟酒去了。
座中的歌女转轴拨弦,清清泠泠地唱了起来,果然声音清脆动人,字正腔圆,甚是清晰,还有几分苦涩沧桑,正合了萧烈此时的心境。
只听她唱道:富贵荣华能几时,山川满目泪沾衣,不见只今汾水上,唯见秋雁年年飞……。当此秋雁南飞,伤春悲秋之时,这一曲凄清婉转处,真能催人泪下。听得人忧忧戚戚,愁思满怀。
底下的人起哄,“这不好,换一个,太悲切了。”
歌女只得起身谢罪,从头再来,萧烈却叫左右递上赏银一锭道,“别听他们的,他们懂个啥,唱得不错,就照这样的唱!”
歌女低头向着萧烈行一礼答谢,清清嗓子,调弦起调,唱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这一曲恰是戳中了萧烈的心事,他只听得痴痴呆呆,如痴如醉,叫那歌女唱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眼里竟隐隐有了泪光。他此时此刻,可不就是怀佳人兮不能忘?想起往日与常久在朔方在长安相处的那些时刻,便觉那怕是争吵亦是令人欢喜,如今却是远隔万里,绝难相见。更是勾起了萧烈对常久的无限思恋。
左右副将坐一处,自是注意到了萧烈的异常神态,窃窃私语。
“如此听来,咱们将军确实是在想女人,你看他把这曲听来听去,听到怀佳人兮不能忘的时候,简直都有眼泪出来了。”
“我知道咱们将军是想女人,令人不解的是他到底在想哪个女人?刚刚左右小离奴不是被他喝离了么?莫非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