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也已不记得太后当时说过些什么,便有一点她还是清楚记得的,她记得太后说过,宗正君也曾是一名将军,眼下,她深深怀疑,宗正君真的曾作过将军么?
常久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些沙匪已把她重新围了起来,宗正君也被重新扔上了马背,并被蒙上了眼。
那个沙匪头子对常久说,“美貌的金凤凰,看在你美丽羽毛的份上,我们就不捆你了,请你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老实点跟我们走吧,本王知道你一定很聪明,也很有智慧,但是,你的聪明智慧在这里都是没有用的,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你美丽的羽毛瞬间会被拔光的。走!”
在估摸着白孝德与李临淮没有会合一处之前,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我的聪明智慧跟大王是没法比的。但我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常久果然把自己的眼睛用红盖头蒙了起来,说道,“大王请带路吧。”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常久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走到最后,她的鼻子已可以清晰地嗅到青草的味道时,才听得那沙匪头子喊了一声停,常久这才勒住马,解开了眼睛上的红盖头布,睁眼便在一片深深的夜色里,抬头无月,却有满天繁星。
那沙匪头子冲常久点点头,“金凤凰,请吧。”
常久下了马,便有两个年轻壮实的女子,一左一右扶着她,将她带进了一座宽大的毡房。
毡房内陈设很简单,地上铺着粗劣的毛毡,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有一张虎皮大椅,虎皮大椅正前面,是一张矮几,几上放着一把铁壶,旁边有几只粗陶碗,这便是全部的陈设。
常久进了帐,甩开两个扶着她的女子,毫不客气地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那张虎皮椅上,在马背上坐了一天,坐在这虎皮椅上可是舒服多了。她猜想那张虎皮大椅应该是那个沙匪头子平时坐的,但她现下很累,管不了那么多!
两个壮实女忙上前对她说,“公主殿下,这是我们大王的位子,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坐,别人是不可以坐的。”
常久却说道,“我今天骑了一天的马,很累了。我还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骑过马。一张椅子嘛,不就是让人坐的嘛?你们大王不会这么小气吧?”
正说着,那个沙匪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也进了毡房,抬眼看见常久正坐在专属于的虎皮大椅上,一时愣在门口,竟然不知道是该让她让开,还是就那么让她坐着。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显然也惊住了,呆呆地看着端坐在虎皮椅上的常久,竟然无语,连那个目光阴险的阿希烂都没有说话。
常久便率先开了口,冷冷淡淡,不卑不亢,“大王,本公主非常累,你的两个侍女说这张大椅是大王你坐的,我坐坐你不介意吧?”
沙匪王往前走了几步,在离常久两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磨了磨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是天上飞来的金凤凰,将会给我们带来巨额财宝,不过一张椅子而已,你爱坐就坐吧。”
后面的人跟前几步,已各自找地席地而坐了,那个阴险瘦小面色赭红的男子按捺不住又跳了出来,“大王,这怎么可以,这张虎皮椅可不是一张普通的椅子,它可是象征着大王你的权威,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便让这个妖女坐在上面呢,这可是大不吉啊,大王。”
沙匪王抬手制止了阿希烂的啰唆,“废话少说,她也把这张椅子搬不走,坐坐而已,有什么要紧的。你不是有问题要问这只金凤凰么,你问吧,我们大家伙顺便听听!”
沙匪王竟然就近席坐在矮几旁,那个憨厚朴实的劲儿简直让常久差点热泪盈眶,边上那两个壮实的女子忙面带着笑容上前倒了一碗奶茶放在了她们的大王面前,“大王,请用奶茶。”
“这只金凤凰是我们‘请’来的‘贵客’,应该先给‘贵客’上茶。”大王竟然抬手亲自把第一碗奶茶双手捧在了常久面前。两个女子倒出第二碗的时候他才肯喝。
常久含笑致谢,眼睛顺便往下边扫了一圈,发现除了那个阿希烂仍站在沙匪王身旁外,底下所有沙匪东倒西歪坐了一地,什么样懒散舒适的姿势都有,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后来一想,人家也不是朝拜自己的,一群沙匪而已。她扫了一圈,发现宗正君并不在其间,可能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常久这才捧起那碗奶茶慢慢啜饮着,心下却一刻也没有停止思虑。
沙匪王伸手将阿希烂拉着坐下,说,“开始你的问话吧。”
阿希烂小眼眨巴眨巴,干咳一声,张口问道,“尊敬的公主殿下,请问你不好好地待在你们的队伍中,等着你的那些护卫们保护你,为何要趁着混乱突然骑马出逃?”
常久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地答道,“这些和亲,乃是本公主的父皇和我皇祖母一起商定的,本公主是十分不情愿的。是以,趁着混乱逃走,其实是本公主在逃婚。本公主这样说,不知道阿希烂大人能够理解么?”
阿希烂狡诈地转着眼珠子,冷笑道,“理解不了!公主殿下能说说为什么不愿和亲么?公主殿下难道不希望做突骑国的可敦上夫人么?那可是一国的女主人。”
常久的唇角挑了挑,似笑非笑,“不知道阿希烂大人可曾去过天朝上国的帝都长安?”
阿希烂阴沉着脸,摇头,“不曾去过。这跟公主殿下不愿嫁去突骑施作可敦上夫人有关系么?”
常久点头,“当然有。阿希烂大既然没有去过我帝都长